王墨心口子一紧,猛地抬起头,就见汉子棱角分?明的下颌骨上,一湾泪。
他眼睫颤抖,声?音都带着哑:“爷……”
汉子的大?手压在他的头顶,他轻声?笑:“抱会儿?,就好了。”
一大?天,三?院儿?里都死气沉沉的。
连小狗子都觉出来了,虽然一早就惦记着肉丸子,可瞧着王墨坐在石阶上心事重?重?的模样,竟也安安静静地蹲在一边,叫都没叫。
直到日头偏西,快要沉进远山里,天边一片火红的金,四院儿?那边传来了声?音。
遥枝站在院门边,歪着脑袋朝里头看,见王墨正坐在石阶上,轻声?唤他:“王公子,我?进来了?”
王墨这才自游魂里抽回了神,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把裤子:“遥枝,你咋过来了?”
遥枝手里端着个托盘,上头放着汤盅、大?碗小碟的:“做了莲藕炖排骨,公子怕您忙着赶不及做,叫我?端过来。”
王墨忙走上前?,伸手将托盘接过去:“这咋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这菜还是您送过来的呢。”
正说着,小狗子哼哼唧唧地凑了过来,埋头蹭遥枝的腿。
遥枝瞧着它笑,又抬头看去王墨,指了指托盘上的小碗:“我?还搓了丸子,给地蛋儿?的。”
王墨这才想起来,忘了给它做肉丸子,他“哎呀”一声?:“瞧我?这记性,给忘了,多亏你了。”
遥枝瞧着他笑:“没事儿?,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王墨谢过人,叫狗子到阴凉的地方,将小碗轻轻放到了地上。
地蛋儿?欢喜的“呜汪”一声?,摇着尾巴埋头吃起来。
王墨瞧着它笑:“对不住啊,忘给你做了。”
狗子没抬头,动了动毛耳朵:“呜汪!”
日头落进远山,暮色四合,天地都暗沉了来。
六月天,热得紧,就算到了戌时末,也能听得蝉声?阵阵,和着咕呱咕呱的蛙鸣,此起彼伏的闹人。
屋子里早早吹了灯,玄鳞吐过血,这两天虚得紧,睡下得早。
王墨却是睡不太着,他侧身卧着,在茫茫黑夜里,借了月光瞧着身侧的汉子,脑子里全是白日里的事儿?。
忽然,就瞧见一道白光,顺着半掩的窗子闪了进来,紧接着轰隆一声?震鸣,炸破耳际地响了起来。
王墨心口子一慌,忙透过黑夜去瞧身侧的汉子。
果不其然,玄鳞浑身都在抖,筛糠似的,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一声?闷哼,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
王墨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爬过去,颤声?道:“爷、爷你是咋了!你别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