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和龙溪的关系看起来很紧张啊……可刚刚宿临池走到会议室门口,提出想要加入到他们的会议时,陆清不是也没反对吗?
哪怕此刻虞白心底嫌弃了惊涛骇浪,快要将精神世界整个吞没了,会议还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会,虞白起身和高齐旻握手,走出会议室,乘电梯下楼,将龙溪的员工一个个地送上商务车,对他们说:“我还有点事要办,你们先回公司。”
等他以各种理由将闲杂人等通通打发掉,回头去寻找宿临池的身影时,半是庆幸半是惶恐地看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正在和送出来的高齐旻说话。
他浑身的力气却倏地卸尽了,顶在胸口的那一口气无声地释出,这才觉出心跳轰然,震得肺腑生疼一片。
他在会议室门口见到宿临池的那一刹那,心头猛地生出一股冲动,想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撂下不管,拉着宿临池跑出会议室,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事先想好的话一字一句说给他听,不说完不放他走。
但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进退维谷间,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先把眼下的事做完再说……反正宿临池既然留下来了,想来等下不会掉头就走,他到时再说也不迟。
可人的勇气有时就那么一点,几句话的功夫就消磨没了,冲动转瞬即逝,胆怯却如野火燎原,烧得他脑中空空如也,一个字也吐不出。
宿临池和高齐旻道别,朝他走了过来,在距离他一臂长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用一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语气说:“走吧。”
虞白顿了一顿,点点头。
其实他并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但有点事情做,总好过傻呆呆地在高氏门口相顾无言要好。
宿临池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们便一前一后,错开半个身形,漫无目的地走在城市的街头。
但散步终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过了大约一刻钟,宿临池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他们之间如有实质的沉默了,主动打破僵局道:“你……”
“等等!”虞白忽然说,“你听,有猫叫。”
初冬的风一点也不温柔,他露在风衣外的皮肤渐渐被冻到失去了知觉,感官却违背常理地格外敏锐,循声走到花坛边,拨开常绿的小灌木丛往里看,枝枝丫丫分出的一片狭窄的空隙里,居然趴着一只巴掌大的奶牛猫。
虞白提着奶牛猫的后颈,把它拎出灌木丛。这只小猫也不知流浪了多久,瘦巴巴的没有两斤重,有气无力地在他手里叫唤了一声。
宿临池:“……”
难为他耳尖,连这么细弱都能听见。
虞白不看宿临池的眼睛,近乎逃避地把奶猫托起来遮住脸:“我们给他找家宠物医院吧。”
半个小时后,他们下了出租车,将奶猫交到了宠物医生手里,做了传染病筛查和血检。
血检结果出来尚需要一段时间,医生估算这只猫的出生不到两个月,便温了一瓶热羊奶,小猫估计是饿得狠了,四爪并用地抱住奶瓶,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虞白只好帮忙扶住瓶身,以防它吃得太猛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