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奕不出所料,生动地向他展现了“脸唰地一下变白”不仅仅是一句形容词。
虞白毫无人性地哈哈大笑起来,表示:“劳驾您再坚持个一年半载吧,我歇够了就回去。”
“……”肖奕翻了个白眼,把原本想说的“老陆和宋教授知道你谈恋爱了,非常高兴,要从度假海岛飞过来围观”这一提醒完完整整吞了回去,心说:“我歇你个头。”
“不过陆叔叔在度假呢,虞启华肯定找不到他。”虞白道。
“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自己多加小心,别让人阴了。”
虞白笑说:“我倒巴不得他快点来找我呢。”
这一回,虞启华没让他失望。
恒爱孤儿院的生活平和宁静,不生波澜,几乎可以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返程的日子转眼就到,虞白和宿临池告别孤儿院的旧友,登上了驶向青市的列车。
列车上,虞白在背包里翻出一本硬壳笔记本,他记得宿临池有时会在上头做笔记,但从来没见过他写的到底是什么。他举起笔记本对宿临池晃晃,见对方没有反对,就大大方方地翻开了。
“是你的记忆日志啊,”虞白想了想,点开手机锁屏,把宿临池记录下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一一整理下来,写进备忘录:“我叫徐潜知往你想起来的地方再查一查,可以么?”
宿临池说:“随你。”
虞白一边整理,一边思考道:“忘记过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不知道谁是可信的,谁又会欺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爱过谁又恨过谁,什么都是一片空白。”
他不光说,一只手还掀开对方的上衣下摆,鬼鬼祟祟地伸了进去,仿佛正打算用实际行动好好“慰劳”多灾多难的患者,被宿临池一把握住手腕捉了出来。
“别啊,没人看见的。”虞白眨眨眼,示意他看对面的空座位。
宿临池叹气,把笔记本放到他手上:“徐院长说,失忆患者有时候会幻想出一些细节来填补大脑中的空白,或者是把‘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也当成了真实。你帮我看一看,我记下的这部分内容有没有前后矛盾的地方?”
实际上,他已经提前把不符合逻辑的部分划去了,说起这事完全是为了给无所事事的虞白找些事做,果不其然,虞白被岔开了注意力,不再试图非礼邻座。
他拿着笔记本反复推敲,在列车到站前,居然有了新发现,就是估摸着不是好事,虞白紧紧地拧住了眉。
“三月份,你在国外的某座城市接到了一个通话,对方告诉了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这件事,你迫切地赶到了青市。”
这是虞白根据笔记内容做出合理推断。宿临池点点头,他又说:“下飞机后,你没在任何地方停留,也没在任何地方留下痕迹,几乎是一下飞机就被人绑架了……会不会就是安排你回国的人暗算的你?”
作者有话说:
周一第41章入v
第41章演戏
虞白描述道:“你通过安检,迎面走来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可你却毫无防备,跟他上了一辆车……”
这想法合情合理,但合情合理不一定就是真相。宿临池问起动机:“他为什么暗算我?”
出于新愁?出于旧恨?为了勒索财物?亦或是单纯看宿临池不顺眼?这说起来可就全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虞白摊开手,理直气壮地说:“已知条件太少了,这怎么猜得到!也有可能事黑车司机谋财害命啊!”
“我会顺着这个方向想想的,”宿临沉吟片刻,坦白道,“其实,我感觉自己快要恢复记忆了。”
他的记忆一直以来都是朦朦胧胧的,仿佛一只被雾气笼罩住的灯。现在随着时间推移,这雾气慢慢变淡了,好似来阵风就能轻而易举地吹散,被他遗忘的过去也会随着迷雾散去而水落石出。
“真的么?太好了!”虞白很为他高兴,立马把种种猜测丢至九霄云外,“那我就不胡思乱想了,反正你早晚能想起来。”
宿临池笑,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他的厨艺进步飞快,虞白的胃口被养刁了。出门在外不方便自己开火,算下来足有一个月没吃过男朋友亲手做的爱心餐,他精神一振,当即欢快报出一连串菜名,还得寸进尺地要求道:“我还想吃东街口熟食店卖的红皮辣花生!”
宿临池有如阿拉丁神灯,对虞白有求必应,于是他们下一站去了超市,购买了全部食材,大包小包地回到出租屋。
然后宿临池系上围裙,挽起袖子,贤惠地刷锅做饭。虞白就负责捧着一碗花生米,碍手碍脚地挤在厨房里挡路,不一会就吃掉小半碗,辣得嘶嘶抽气。
宿临池停下切冬瓜的手,给虞白递了瓶酸奶:“吃慢点,我又不抢你的。”
虞白忽然揽住宿临池的脖颈,撬开他的唇缝飞快地讨了一个亲吻。宿临池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被占了个便宜。
辛辣的香气顿时蔓延在两人的舌尖间。虞白得意洋洋地结束了亲吻,退开一步挑眉说:“现在抢了吧。”
他的嘴唇红润润的,眯眼笑起来的样子好比一只偷吃到鸡大腿的黄鼠狼,眼中还有被辣出来的泪花,犹如一汪清泉,把宿临池的倒影完整地圈在里头。
宿临池不羞也不恼,安静地看着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