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悯啰啰嗦嗦了半天,终于把话题引向了他执意要?把两个?人叫过来的目的:“佛门讲究清净,清净就需要?斩断世?俗的牵扯,这样才能干净无垢地?侍奉在我佛身?侧。但这一点也需要?看到它的另一面……唉,想当年?我就是没有?窥破另一面,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阿弥陀佛。”他念了一声佛号,真情实?感道,“皈依佛门之后?贫僧才明白,人不能这么自私。在家里需要?继承人的情况下?,只要?家人有?需要?,贫僧当然还是应该还俗回去继承家产。我佛慈悲,我相信佛祖一定不会因此怪我不能侍奉在他身?边的。”
方辞并没有?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敷衍道:“啊对对对。”
姜眠虽然听清了他说?什么,但并没有?过脑子,于是也敷衍道:“啊对对对。”
佛子因为?两个?人毫无慧根的表现皱了皱眉,只能继续暗示道:“贫僧的家人应该还不知道贫僧已经想通了,如果两位施主能帮忙转达贫僧的想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句话,方辞终于清醒过来了,他有?些好?奇:“佛子……大师为?什么不自己说??”
寺庙里应该不禁止对外联系的吧?
裴悯脸色僵了僵,坚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当年?既然是自愿出?家来寺里修行的,侍奉佛祖的心?情当然是坚定的。若非有?合适的人和合适的理?由来劝解,贫僧当然不会离开自己的位置。”
姜眠和方辞对视了一眼,终于领悟了佛子的意图。
懂了,不想继续当和尚了,但是需要?人给个?台阶。
姜眠觉得有?些事还是应该让佛子了解一下?:“大师知不知道,您的母亲已经怀孕了?也就是说?,您其实?已经不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了。”
裴悯呆滞在了原地?,手中的佛珠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他顾不上佛珠,一把抓住姜眠的肩膀:“怎么可能!我妈已经五十多岁了!”
方辞立刻上前把姜眠从佛子的魔爪下?解救了出?来,向他严肃确认道:“佛子,我们没有?说?谎,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你随时都可以跟你父母确认。”
裴悯失魂落魄地?颓坐在了原地?,脑子的思绪一时间格外纷乱。
怎么……怎么可能呢?他分明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裴家的一切都要?给他继承的。
怪不得从他出?家以后?父母没有?一个?人来联系他,他还以为?是这两个?人从小到大只关心?对方,不关心?孩子已经成为?习惯了,原来是两个?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开小号了。
他已经被彻底放弃了。
寺庙里的劣质僧袍和粗糙的斋饭让人难以忍受,还有?各种各样的课业,甚至粗活累活也要?他自己动手,有?时候还需要?出?门来推销佛珠。他虽然对待佛祖十分虔诚,但人不应该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侍奉佛祖。等他出?去了没有?裴家可以继承……他要?怎么买昂贵的檀香和佛珠?
不对不对,他本来就应该是要?出?家的,一切苦难不过是佛祖给他的考验罢了!
方辞和姜眠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裴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道中年?人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了过来:“戒色师弟,你怎么还在这里?讲课快要?开始了,师父让我过来找你。”
裴悯两眼含泪看着过来的中年?和尚,嘴唇颤抖了一下?:“师兄,我……”
他的人生好?像失去希望了。
中年?和尚看着他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唉,师弟,你又着相了。”
裴悯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看起来大受打击。
中年?和尚安抚完师弟,看向站在一旁的姜眠,双手合十,惊喜道:“噢,居然是姜施主!真是好?久不见了。”
姜眠是演员,有?路人认识他并不奇怪,但眼前这位佛子的师兄显然并不是单纯的路人,而是看起来跟他有?什么渊源的样子。
但姜眠仔细想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想起来自己跟这位大师到底有?什么渊源。
他忍不住问道:“您是?”
师兄挠了挠锃光瓦亮的头,爽朗地?笑了笑:“我以前是干营销号的,后?来因为?造谣您跟叶明辰之间的瓜封号了。也是因祸得福,我在那次事件中感觉到自己十分有?玄学方面的天赋,后?来就放弃了当营销号出?家为?僧了。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姜施主的隔空点化,这才成就了我跟佛祖的一段缘分。”
听到这里,佛子忍不住在一旁插嘴:“我能前来出?家也是姜施主点化的,如此看来,姜施主当真是很有?佛缘,实?在是很适合出?家。”
姜眠:……
他谦虚而害怕地?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者,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你们这些虔诚的佛门子弟吧。”
裴悯不赞同地?看着他:“什么叫唯物主义,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信仰佛祖的!”
姜眠有?些好?奇:“敢问大师出?家之前的是?”
师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惭愧惭愧,贫僧在皈依佛门之前,江湖上的名号为?‘娱圈瓜摊主’。只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