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辞注视着眼前的玄衣男子,只觉他身形与露出的下颌都与那下落不明的摄政王分外相似。
他自是不信世间竟有如此巧合,刻意在此处等着,想验明这男子面具下的真身。
裴宁辞薄唇轻启:“严”
“夫君!”李婧冉打断了裴宁辞的话,她强自定下心神,往严庚书身上靠了靠,柔柔弱弱道:“我们早些回去吧。”
李婧冉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掀起惊天骇浪。
严庚书如今还在她面前扮失忆,如若裴宁辞当面揭穿了他的身份,那自是后患无穷。
当务之急就是让他们俩分开。
严庚书如今的听觉分外敏锐,尽管裴宁辞只说了一个字,他却觉得这嗓音分外熟悉。
倒像是那经常于朝堂之上,与他作对的大祭司。
他配合地应了声,两人正要走时,裴宁辞却给身后侍从使了个眼色。
侍从领命,欺身向前直逼严庚书面门。
严庚书只觉一阵厉风席来,他目光一沉,本欲闪身避开,电光火石间却惊觉这侍从兴许只是试探。
摄政王被誉为杀神,一身武艺出神入化,而他如今不过是市井小民,自是不该有武艺傍身的。
想通后,严庚书不再躲闪,把袋子挡在脸前,口中还惊慌道:“阿冉,我若破相了,你还会要我吗?”
李婧冉还没来得及给他搭戏,就见“呲啦”一声脆响,袋子四分五裂,而里面见不得人的玩具就这么滚落在地。
那皮质的项圈滚落到裴宁辞脚下,李婧冉眼睁睁看着裴宁辞微弯下腰,那如圣雪般冷白的指尖挑起暗色皮圈。
那双本应捻香侍神的指尖捏着漆黑的项圈,黑白极致色差竟显得格外涩情。
他侧眸,嗓音冷淡地问侍从:“这是何物?”
面具遮住了侍从的脸,但他连脖子都通红,支支吾吾道:“就一些物什。”
裴宁辞蹙着眉:“什么物什?”
侍从涨红了脖颈都没憋出一个字,反而是严庚书笑盈盈对李婧冉道:“夫人,我爱洁。这旁人碰过的项圈,你可不许用来圈我脖颈啊。”
若裴宁辞先前没被李婧冉折辱过,兴许他还无法完全理解严庚书的话。
偏生他祭司袍下被红绸束缚的双腕仍红痕未消,他顿时领悟侍从的吞吞吐吐。
这这竟是床笫间助兴之物!
裴宁辞顿觉此物一阵烫手,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面前的女子却娇羞地自他手里接过,把地上东西拾起后拉着严庚书便道:“丢死人了,快走吧。”
侍从下意识拦道:“不行!”
裴宁辞却只是道:“让他们走。”
摄政王虽流连花丛,但生性妖冶不驯,万万不可能任由女子对他如此作威作福。
更别提拿这类皮圈羞辱他。
想必当真是他认错人了。
两人走远时,李婧冉还刻意说了句:“夫君小心脚下,有个石子。”
力图不做作地间接告诉裴宁辞:你眼前这男人虽然身形相似,但他只是个平民女子的夫君,况且眼盲,绝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待李婧冉他们走远后,裴宁辞身边的侍从才继续问道:“祭司大人,我们崖底已经寻遍了,仍未见长公主身影。不知是否应换个地儿?”
裴宁辞神态淡漠,薄唇轻启:“继续找。”
华淑长公主坠崖之事,如今被他封锁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须得在消息传入宫中前找到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