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悄悄睁开眼。
陆嘉望双眼紧闭,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之上,冬日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连发丝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叶以蘅屏住了呼吸,再合上眼却怎么也无法专注。
心里有了杂念,大脑也变得迟钝,旁边的容温已经起身,叶以蘅也从蒲团上起来。
跪坐得太久,腿有点酸,容温走过来伸手搀了她一下,忽而视线越过她,定格在那个男人身上,眸色暗了暗。
叶以蘅手心冒了一层薄汗。
她想,大概容温也看到他了。
中殿的墙壁上镶嵌着碑刻作品,听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叶以蘅拉着容温的手走过去看。
忽然,容温问她:“我上次送你的发夹呢。”
叶以蘅愣了愣。
他这么一说,叶以蘅才想起好像这两天还真没见过那个发夹,这次旅游她带过来的东西很多,早上匆匆化了妆就出门了,她都没留意到把它放在哪了。
她想了想:“应该还在屋里吧,可能在化妆台。”
容温提醒:“会不会是出去的时候,落下了?”
“不会的,肯定还在房间里。”叶以蘅说得斩钉截铁。
容温听见低头垂下眼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她还是没有向他坦白。
他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
她让他相信她,可是她却没有和他说真话。
欲言又止,好一会容温才点了点头,说:“哦,那就好。”
叶以蘅没察觉到他的异常,看完碑刻作品,指着不远处的人群说:“那里好多人啊,他们是在挂祈福带吗?”
“好像是,”容温往那看了一眼,“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
偏殿前有一颗千年古树,不少人都往那挂祈福的飘带,远远看去树上一片红色,很壮观,她走过去时,陆嘉望正在帮一个小朋友挂祈福带。
那小孩约莫只有五六岁,还没有旁边的石桌高,眼睛又大又圆。
他奶声奶气地对陆嘉望说:“哥哥,可以帮我挂到最高的地方吗?这里就你最高了,你一定能挂到最高的地方。”
陆嘉望嘴角弯了弯,蹲下身问他:“要不要我抱你上去自
()己挂?”
“要!”小孩一听兴奋得伸出手,又转头去看自己的妈妈,“妈妈,我要哥哥抱我,可以吗?”
“那麻烦你了,”眼看的人衣着不凡,孩子的妈妈连连和他道谢,“小心他的鞋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事。”
陆嘉望抱起小朋友,走到树下,小朋友把飘带挂在树枝上,高兴得都不舍得从他身上下来,还是孩子妈妈不好意思了,才把孩子抱过来。
“谢谢你啊。”
陆嘉望摇头,笑了笑。
转过身时,他不知道叶以蘅和那个人就在身后,神色变得严肃。
叶以蘅正要忽略他,容温反而和他打了声招呼。
“陆先生,怎么又是一个人?”
“是啊,”陆嘉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以蘅,最后目光定格在容温脸上,“所以我很羡慕你。”
他话里有话,容温一时接不上来。
每次陆嘉望一出现,叶以蘅精神都变得高度紧绷,就像在对待最严峻的课题,她必须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力才不至于犯错。
但这次,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陆嘉望就说:“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