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以蘅把口袋里的药膏拿出来,递给他。
这会已经到了车库,陆嘉望的ferrariroa就在不远处,只是,他忽然停了下来,在她跟前站定,目光从眼前这管药膏移到她的脸上。
他比她高了将近二十厘米,地上的影子笼罩着她,他低头看她时,叶以蘅感觉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叶以蘅,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嘉望眼里淬着冷意,凛冽如冬,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沉默了好一阵,叶以蘅才攥着手心,低声说道:“我没想怎么样。”
“我只是习惯了和你分享每天发生的事,我总觉得我今天下班一回到家,布鲁会在门口那里等我,我会去厨房里做很多好吃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你回家。”
说话时,她一直在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但的确没再看到一丝一毫动容的迹象。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她说什么都会相信的人了。
“你说这些,你以为我会感动,是么?”陆嘉望揉了揉眉心,似是已经极度不耐烦:“说实话,叶以蘅,我没想到你今天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心里很愧疚,真的,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想补偿你。”
“补偿?”陆嘉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了声,“你拿什么补偿?”
叶以蘅语塞。
的确,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
陆嘉望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扼住她的手腕,镜片下的眼神锐利又冷漠:“我记得我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听得懂,”她低头酝酿眼泪,声音有了哭腔,“但我舍不得你,陆嘉望,我不想和你分开。”
明知道她在演戏,但听到这句话,陆嘉望眼眶还是有些热。
过去的无数个时刻,她就是这样骗他的。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他就走进了她设好的骗局。
她的眼泪是假的,情话是假的,心动也是假的。他竟然花了两年的时间才醒悟过来。
“叶以蘅,你知道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是什么吗?”
陆嘉望走近了一步,俯身时两人近得几乎能碰到鼻尖。
她眼睑低垂,摇了摇头。
“是对你有了那该死的同情心,”陆嘉望笑得苦涩,深邃的眼睛没了神采,“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了,我甚至以为你接近汤隽承,是因为他长得像我,我没想过原来我才是那个替代品……”
昨晚他整夜失眠,没有一刻阖过眼,他开了一瓶酒,却一口都没有喝,他忽然意识到人在痛苦的时候,酒精是最无用的物品,除了短暂麻痹人的神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应该保持清醒,他要清醒地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过去的事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了,我保证,”叶以蘅不管不顾地抱着他,“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抱上来的瞬间,陆嘉望胸口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眼眶霎时红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叶以蘅没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眼泪洇湿了他身上的衬衫。
不知过了多久,陆嘉望把她环在腰间的手拿开,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叶以蘅,我不会蠢到在一个人身上摔倒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