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想法,她不知是何时有的,又是哪一刻,又是何种想法。比起曾经,她更希望是就近,因为这事要是再往前追溯,会显得两人很是尴尬。
她是真的打心底喜欢过安嘉熙,一个女孩大学时光到底与毕业后不同,可男友渣她,伤了她的心。所以她要是现在想选,更希望不再谈感情。
如果她想全身而退,当然不该招他。
可既是主动招了他,他这样的男人也不可能会随便放过。
所以有些事,苏恩幼在犹豫的时候也无形失了退路。
她说:“上次去你家中找你,你不在,其实我是去找你的。因为爸妈和我说了联姻对象以后,我想去看看你。”
段淮叙微微意外。
今年四月,老爷子做东,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来家中家宴,其中,就有苏家。
苏恩幼就在北京,所以当时自然直接坐专车前往,提了许多礼物探望段老爷子。事实上,她曾经上大学时偶尔也经常会去段家庭院游玩,小姑娘在那边算是出了名的,大家都很喜欢苏家的这位小小姐,算是打小看着她长大。
段家无女,把她当自家宝贝一样宠着。
而那时,她才同安嘉熙分手没多久,也没出那些烂摊子事。小姑娘看上去还有几分忧郁,不似平日开朗,看起来也郁郁寡欢,老爷子担忧不知她情况还安慰她几句。
段淮叙听闻此事时就在航班上。
跨国会议,实难赶回家中,也就错过了那次见面。
但,他只以为她是去借家宴的机会去找安嘉熙的,就没有过问。
没想小姑娘会突然和他提及这些细节。
段淮叙眼里多了些讶色,盯着她的眼神也更是直白。
苏恩幼当即觉得心头一跳,总觉他那眼神虽是平冷,可无端叫人心惊忌惮。
就仿佛,其实她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并非二人棋逢对手。
她压下去,鼓着胆子继续讲:“当时没见到你,我心中也颇多顾虑,后来你来了江苏去了我们家,家里突然见到,我还有些无所适从。”
车内车外,他们就隔了那么两公分距离讲话,夜色都仿佛在与他俩做陪衬。>r>
她的角度,恰好能瞥他削瘦的下颚。而他也恰好入目小姑娘的发顶,微紧张的手指节,还有她的羞赧。
三年前相见时,他们分外不熟,可如今,明里暗里隐流涌动。
“所以?”
“所以,你是不是需要一位太太。”
段淮叙像是也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
苏恩幼说:“我和父母之间总有些矛盾,说实话,管制太大,我不喜欢。可能是他们前两个月的时候和我赌气说以后不让我从事戏曲行业,这事戳了我心窝。我不太想连毕业了也还被爸妈管着,他们怕你,我哥也略有忌惮你,这我感觉得出,哪怕我现在嘴硬说一句我们两家门当户对,可生意事上他们需要依仗你,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方才隐约的旖旎氛围好像忽然一瞬间消失殆尽。
小姑娘,终于讲出她这段时间心中思忖的一些东西,逻辑条理清晰,不像那个被看中的,反倒像知道拿捏对方想法来敲打利用的,利益为主,没有男女之情。
话讲完了,她抿抿唇,也轻轻拉住他衣袖,委婉由衷地抬眼望过他:“所以五哥,你可不可以稍微帮我一下。我想要在家里有话语权,事情都是自己掌控,然后,我也想在这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出来打拼实在艰难,我处处碰壁过,加上又出了跟嘉熙的这一些事。我嫁你,你护我好不好?”
段淮叙也是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小姑娘是冲着这些来的。
这些天的拉扯试探,原来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这些。
难怪。难怪一声声五哥叫得那样亲热。难怪那日上了他的车,之后又把琵琶递他,又是要他帮忙送还给她,又是那般亲近的意思。
原来不是对他有意思。
是对他掌的权有想法。
可哪怕是《三国演义》里的英雄尚且难过美人关。
眼前人却已是软着声音把话说到了如此地步,又有谁能抵得过。
段淮叙在听完她这些以后便没了声,只是眉轻微拧动,以眼静看她。
那骤然平和却降温的视线令苏恩幼心中一下咯噔。
忽而有些换位感受到段雅真那些晚辈为何会那么怕他。
原来,可能在别人面前,他是真没那么好糊弄。起码他认真的时候是真的有些严肃,严肃到令人胆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