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打,心中了然。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家对外宣称的是玖珠因身弱,所以自小寄养在道观,待过了生劫把她接回家。
想到,珍玉冷笑声,流落在外十几年,谁知道玖珠进京前,跟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接触过?
家肯定很害怕件事,被其他人知晓。
欺君之罪,是满抄斩的。
家。
沈盈见儿进,口里嫌弃道:“前几日回过家,怎么又来了?”
话音未落,已经把玖珠的手牵住:“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你做,殿下怎么没跟你起来?”
“殿下被父皇叫去了太央宫。”玖珠念了几道菜名,拉着沈盈的手:“母亲,厨房里油烟重,您陪儿说说话。”
沈盈见儿的表情,猜到她可能有话跟自己说,顺势靠着她坐下:“今日你父亲跟哥哥都当值,难我们娘俩说会话。”
母二人说了些生活日常,玖珠问及十年前被陵州家送来冒名顶替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眉眼与你父亲有些许相似,你刚出生时,小臂上有粒痣,她的手臂上也有。”提起陵州家当年做的那些事,沈盈语气里有些厌恶:“当年她从马车下来,我看她的眼,就觉她跟我没有缘分。”
玖珠握住了沈盈的手。
“你不同,我看到你啊,心里就知道,是我的孩子。”厌恶的情绪被温馨代替:“或许是天『性』中里的血缘影响,又或是老天不忍我们家为为民牺牲良多,最后还被人鸠占鹊巢,所以了我提醒。”
忆起当年事,沈盈对陵州家冷漠到极点:“当初为了托他们答应养你,我们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了他们。从你祖父那辈开始,每年都会拿不少银钱去陵州,我们本以为他们会看在些年的情分上,拿了钱好好养着你。怎么都未料到,他们会拿着钱把你遗弃在荒郊野外。”
显德末年,天下纷『乱』不休,个不足月的孩子被扔在野外,有几成希望活下来?
沈盈恨极陵州家,若不是念及当初陛下登基不久,需朝臣辅佐,他们夫妻二人,宁可不在乎俗人言,也毁了整个陵州家。
不过离了他们脉的庇护,陵州家不出几年便没落了,到现在早就没有陵州家的说法。
天下人提及家,想到的只有他们京城家。
“母亲,我接到个消息,当年冒充我进京的小姑娘,进京了。”
“她还敢来?”沈盈冷笑:“我们不与他们算账,他们竟然还送上来。”
“她是来与恩人相聚的。她八岁那年,落水于花溪河,被恩人救起。”
沈盈先是愣,随后反应过来:“她竟然又冒充你?!”
“母亲莫气,父皇母后还有殿下都已经知道了此事。”玖珠沈盈倒了杯茶:“儿现在已经是皇亲戚,冒充皇亲戚者,牵连三族。此后五十年,陵州家后人,都不能参加科举了。”
到话,沈盈有些意外。
儿『性』格温和,很少生气,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陵州独有的温软。话,真不像是她说的。
“师父说,修道之人讲究以德报怨。大成律例为德,儿以大成律例来处理此事,就等于以德报怨。”玖珠的笑容天真纯善:“不遵大成律例,为大逆不道,儿匡扶正义,三清爷爷在上,自会见证儿积德行善的义举。”
沈盈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了。
好个以德报怨,匡扶正义,积德行善。
半点『毛』病都没有。
“王妃,夫人,外面有访客说是故人,与夫人叙旧。”
玖珠看传话的管事:“来者是男是,年岁几?”
“回王妃,来人约莫是个十七八岁的子。”管事婆子道:“她并无拜帖,来历不,老婆子私以为,还是不见的好。”
“十七八岁的子?”玖珠与沈盈对望眼,同时想到了个人。
“让她进来。”玖珠笑:“我也很好奇,个胆敢冒充皇亲戚的姑娘,究竟是怎样个人。”
踏进家大,珍玉目光扫过个在她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宅院。记忆里高大的树,似乎并没有那么粗壮,不过下人们倒仍旧是沉默寡言的模样。
在踏入正院前,她的脚步迟疑片刻。
当年,她就是站在里,着沈盈的质疑,从此再也没踏进个院子。
“姑娘,请随我来。”带路的管事唤了她声。
“抱歉,多年未到此处,快忘记里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