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见他回应,立刻笑了,目光有点复杂,尤其在他的短发和抱着的头盔上停留了一会儿:“我老远看着像,但没想到真的是你。”
刚才关于熟悉感的疑惑仿佛是得到了答案,可这么说着,对上对面女孩眼中越发莫测的视线,姜海却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太对。
姜海理不明白,对面的乔南却已经开始暴躁了。
校霸当然在哪里都是校霸,乔南从六年级起入学的英成,直到高一才转学十二中。他在这打遍天下无敌手,读了多少年书,姜海他们这群小子就跟在屁股后面叫了他多少年哥。
结果这才多久没见,面对面都……呵呵。
又上下扫了一眼,他忍不住挑毛病,还是那个弱鸡体格,不就是眼睛大点么?长得还不如自己呢,也不知道沐想想这些女生看上他什么。
肤浅。
这样想着他顿时没了好气,不耐烦地问:“有事儿?”
“啊?”姜海被他一瞪,脑子都木了,简直跟遇上了天敌的麻雀似的,下意识摇头,“没有没有。”
乔南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沿途当然是收获了无数打量,不过他这会儿心情不好,板着张脸,根本没人敢看得太过分,连楼梯上靠近他范围的一小块地方都是真空的。
就这么摸进高二一班,乔南拿出沐想想给他画的座位图,开始找自己位置。
不过随后他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怎么找,全班只有沐想想一个人把新学期所有的书都带回了家,因此堆得满满当当的书桌间唯一一个空旷的就是目的地了。
此时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乎所有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大家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这个人是谁?”,但与此同时,并没有人胆敢出来阻拦或者询问他。
乔南把摩托车头盔朝桌上一丢,大马金刀地坐下了,随后打开书包,翻出那堆沐想想叮嘱过无数遍要上交的暑假作业。
他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把其中一叠试卷卷了起来,敲敲桌子,示意班里正在挨桌收作业的班委过来。
那女孩满脸莫名,小心翼翼地过来了,打量着他的表情,小声问:“……同学,你……?”
乔南盯着她,片刻后眯起眼,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模样,嘴角却勾起了一点弧度来。
他抬手把试卷丢在了桌上,问:“认不出我啦?”
班委听到熟悉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迅速地在摊开的试卷署名上掠过,眼神变得满是错愕:“沐……沐想想?”
她这一出声,四下里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同学就都跟向阳花似的,刷一下转过头来。
乔南偏头,额前微卷的碎发划过眉骨。他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双眼略微眯起,盯着面前那女孩的眼睛,几秒种后露出个不怀好意地坏笑来:“叫我干嘛?”
轻佻的女声尾音简直像带了钩子。
还在发呆的班委脸一下红了,她下意识摇头,然后慌张地收拾好桌上的那几册作业,逃也似的跑了。
嗨呀——
乔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随后懒洋洋地趴在了桌面上。
英成的这群小动物们,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沐想想从晏之扬零零碎碎的内容里分析出一摊狗血。
大致就是高一二班有个叫白英杰的男同学,喜欢自己班的一个姑娘。那姑娘以大学之前不想谈恋爱为由拒绝了他的追求,转头却堵着乔南主动送了封情书。
白英杰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这件事,心态就崩了,上半年好几次使绊子不说,寒假里大概又受了刺激,居然喝得烂醉摸上门找麻烦。
乔南当时根本懒得搭理他,谁知道平常老实巴交的白英杰那天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见他们要走,直接骂骂咧咧扑上去给了晏之扬一拳。
晏之扬要是能忍他就不叫晏之扬了,于是白英杰那天直接鼻青脸肿回的家。
按理说少年们热血沸腾的小矛盾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但之后的发展让九班的年轻人深深意识到了什么叫天外有天。白英杰回去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的,没多久乔南就接到了十二中的电话,说一班有学生家长向学校控诉孩子遭受到校园暴力。
一边是实验班成绩年级排名前三的学霸,一边是九班吊儿郎当的问题学生,校方打电话来的目的说是调查情况,但话里话外似乎已经认定谁是责任方,还让乔南和涉及这场麻烦的九班学生们开学之后叫家长到学校面谈商议赔偿和处分。
乔南能把这种丢人事儿告诉家人才有鬼,又懒得跟摆明不相信他的校方反复解释,直接就撂了电话。
按照晏之扬的说法,他当时就气得披上外套出门飙车了。
“犯到小人手上真t操蛋,早知道那天就不手下留情了,真该多给他几拳。”谈起这个话题,班里几个原本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同学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名叫郭志,皮肤特别苍白的少年还弯腰卷起了自己的裤腿,露出小腿上伤痕,“我爸知道之后把我一顿揍,跟鬼迷心窍似的,跟他说了不是我们主动挑事他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