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克林根,坐南朝北,左侧15公里处,就是易北河的干流,而在村落的右侧10多公里外,属于哈茨山的余脉。
易北河以西地势陡峭,高大树木与灌木林错落有致的分布生长,几乎是密不透风,却是将吉尔斯斯莱本通向黑克林根的道路,活生生的挤压成一条天然的隘路。而正是这条隘路,以较大坡度径直通到哈茨山余脉,成为一片有起伏丘陵的小型高原。
高原之上森林密布、溪流众多、浅沟,湖泊与沼泽纵横。
除了哈茨山与易北河之间的道路外,通向马格德堡的其他途径,对于拥有六万大军的布伦瑞克军团而言,想要不经过黑克林根而前往马格德堡,威廉三世和布伦瑞克就必须将大军分割为十多个纵队,而且还要放弃现有的上百门火炮(尤其是那些8磅和12磅的野战重炮)、各类辎重大车,以及众多非战斗人员的旅行式家当。
当然,上述做法根本是行不通的。
黑克林根两侧的地理环境,决定了普军必须分兵成段的通过,意味着法军那神出鬼没的散兵,还有来去如风的轻骑兵部队,将会非常容易的袭扰,甚至是围歼过往那些仅干人规模的普鲁士军队。
刚从魏玛出发的时候,普军在布伦瑞克公爵的约束下,尚能从容应对为数不多的法军山地旅的袭扰。只是这一期间,那些狂妄自大的近卫军在围剿法军山地旅的过程中,吃过不少亏。
所以,当布伦瑞克公爵建议,要让近卫骑兵护送普王夫妇,以及一干枢密院顾问大臣先行前往马格德堡的时候,却立刻遭到了上至威廉三世,下到王家近卫骑兵的一致反对。
因为一旦脱离了大军团,那些养尊处优的上位者与贵族军官不会有任何的安全感,与其提心吊胆的徘徊死亡边缘,还不如直接投降法国人算了。
至于普鲁士近卫骑兵的战斗力,已经可以使用“孱弱”一词来加以形容了。这些“花架子”骑兵,除了相貌出众,列队整齐,战马优良,装备不错外,而其他的包括战斗素养,几乎都是一无是处。
就当布伦瑞克向威廉三世汇报军情期间,在一旁保持缄默的露易丝王后忽然问了一句,她说:“元帅阁下,我们为什么不收集一批船只,以乘船的方式,顺流而下,前往马格德堡。”
这一次,露易丝总算是聪明了一次,没有提出要乘船渡河,或是搭建浮桥,那是在易北河对岸发现有不同番号的法军侦察骑兵。这意味着易北河东岸已有大批法军活动迹象,
如果布伦瑞克的大军团强行横渡易北河,很容易在易北河两岸面临法军的前后夹击。毫无疑问,如果法军实施“半渡而击”,必定会让大军团首尾不接,行列混乱。
因此,这种过于冒险行动的危险,要远远高于突破少量法军的道路封锁,与马格德堡守军汇合,再寻出路。
“在易北河乘船北上?!”
听到这里,布伦瑞克内心不由得苦笑一声,但随后他还是耐着性子,对着不明所以的国王夫妇解释说:
“30分钟之前,我刚刚接到一份情报,那是法国的3艘蒸汽炮艇强行突破了马格德堡要塞群的炮火封锁。目前,法国的内河军舰已封锁了马格德堡到宁堡与贝恩堡之间,易北河上8里格(约30多公里)的河段。”
说完,未等威廉三世夫妇将懊悔与惊恐显露在脸上,身为臣子的布伦瑞克公爵便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
需要说明的,易北河舰队为了突破马格德堡的炮火封锁线,派出了5艘炮舰,但最终仅有3艘成功冲到易北河上游。另外两艘炮舰,一艘直接沉没于河底,一艘遭遇重创后强行搁浅在河对岸。
至此,在封锁布伦瑞克军团大规模东逃的河道后,3艘炮舰还给达武的先遣队,带来了18门12磅的“安德鲁大炮”,以及大批弹药,继而大幅度提升了黑克林根的防御能力。
唯一的遗憾,就是运载火箭弹的炮舰,不幸沉没在易北河。而且短时间内,也无法再获得补充。
尽管如此,布伦瑞克军团如今的唯一出路,依然是,也必须是继续向北,突破法军在黑克林根的阻拦,与20多公里外的马哥德堡守军汇合,并借助要塞群火炮的掩护,渡过易北河。
至于渡过易北河后,有多少普军能在优势法军的围追堵截下,逃出升天,就很难做预料了。至于易北河、奥德河,甚至是维斯瓦河以西,普鲁士的所有重要城镇,包括柏林与波茨坦,也只能一个个选择放弃。
依照布伦瑞克最乐观的估计,威廉三世如果能在柏林、但泽等地侥幸收拢3、4万军队,并成功带回柯尼斯堡,那就算是奇迹了。
“您怎么没有提及我们是否能回到柏林?”在前往临时指挥所的途中,作为传令副官的儿子威廉忍不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