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武斗台四周同样被布置了各种层级的座位,只是比起大多数武斗台的繁华,这座武斗台下,却是看客寥寥。
倒也并不奇怪没人看,只见那台上既无武者激烈厮杀,也没有什么精彩比斗,唯有一位看起来略微有些老朽的武者,在与一只木傀儡你来我往、一招一式地对战——
又或者说,双方甚至都不像是对战,而是在进行日常的武功练习。
如此这般,这要是有人看那才叫见鬼了。
一个少女坐在台边打着盹儿,偶尔喊一嗓子:“大伯,咱们不练了成不?要不然你再打狠点?你这样,谁能愿意花钱来买咱们的座位啊!”
年老武者瓮声瓮气地回应:“不成的,打狠了阿木就要被打散了,咱们没钱修。”
少女便只能捧着下巴叹气:“唉,行吧行吧,那就不管了,没人看就没人看,反正最多是买不起丹药,也饿不死谁……”
叹气声未绝,却见一道青衣的身影自街边走来。
那身影似慢实快,三五步便来到了看台下,少女现她时先是吓了一跳,后又惊喜:“哎哟,来客了!客人要不要买座位?我大伯的拳打得可好了!城西长越武馆的先天高手都说我大伯的武功有返璞归真之意,多看看,说不得什么时候便能领悟先天之道呢!”
少女口齿伶俐,热情地拉着宋辞晚,要她卖这看台的座位票。
宋辞晚一路走来,受到冥冥中道意的指引,已经确定白莲老母的最后一点真灵便在这镜台城中。
只是进了城以后,原先清晰的感应忽忽然却又变得模糊起来。
哪怕是占据了白莲老母法躯真身的虚空化身就跟在宋辞晚身边,这种感应竟也显得十分模糊,甚至是断断续续,有时候宋辞晚甚至会产生一种白莲老母已经死绝的感觉。
原本论理来说,这阳光之下,不应该有任何东西可以逃脱宋辞晚的感应才是!
宋辞晚也已经观看过十来场武斗,她将大白鹅放出灵兽袋带在身边,这十来场武斗看下来,白莲老母没找到,大白鹅却是看得兴致高昂,气息沸腾,简直恨不得寻个台子,也去武斗台上一展自己的神威。
宋辞晚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大白鹅止住了自己的冲动,她说:“大白,台上的这些,多数是先天以下,偶有几个先天高手,连先天二转都不是,你当真要上去以大欺小么?”
大白鹅顿时骄傲地挺起脖子,“昂昂”叫着,表示:本鹅岂是恃强凌弱之鹅?嗐,这些小家伙,不打便不打!
宋辞晚喜欢它神气活现的样子,拍拍它的鹅头,又说:“你知晓我在寻白莲老母,大白,你若是能帮我寻到她,我便赠你一件上好的礼物,可行?”
所谓礼物,其实就是那一部金翅九变。
这门天妖功法宋辞晚本来就准备拿来给大白鹅修习,在修行资源上,但凡是宋辞晚有的,也从不吝啬于用来培养大白鹅。
不过有的时候,凭自己努力得来的奖励,显然要比宋辞晚直接给的更令鹅激动。
大白鹅便昂着脖子,兴奋回应:是要找那个老妖怪吗?好得很,晚晚放心,只管交给本鹅呀!
作为宋辞晚的灵兽,大白鹅修行天妖伏魔录一段时间以后,渐渐多了一种本能的直觉感应。
宋辞晚觉得,这个事情交给大白鹅,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于是,便在这个日头西斜的午后,宋辞晚跟着大白鹅在镜台城中随意行走,走着走着,忽然就来到了这一座冷清的武斗台。
武斗台边挂着一个幌子,就叫“阿木斗台”。
守在台边的少女热情招呼宋辞晚,宋辞晚回道:“我要一个前排的座位,还要我这只鹅上斗台。”
大白鹅:……
“昂昂昂?”不是不让我上台?
宋辞晚拍拍大白鹅道:“一会儿上去以后,你出三分力。”
台边少女眼珠子骨碌碌转,故作为难说:“灵兽上台也不是不成,只是……我大伯已经战斗有一个时辰了,我家阿木也老了。客人,您这灵兽要与谁对战呀?”
宋辞晚一指看台边的一块木牌道:“与人对战,十元珠一场,如今我那灵兽上台,与你那木傀儡对战,五十元珠一场如何?”
少女眼睛顿时瞪大,一个木傀儡,便是全新的买过来也最多一百元珠。
她生怕这冤大头溜了,连忙点头:“可以可以!鹅道友快快请上台!”又喊:“大伯,这位鹅道友要与阿木切磋,你快给阿木换上新元珠。”
大白鹅翅膀一扇,激动地飞到台上。
很快,一场新奇的、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灵兽与木傀儡之间的武斗赛便在这座偏僻的斗台上开启了。
新奇的武斗对象渐渐将周围行人吸引过来,荒僻的阿木斗台迎来了许久未曾有过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