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程菲回复过来一行文字:唯唯,你知道的。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一天也不想再等。
温舒唯目光在手机屏上停留片刻,无奈地笑了下,回复:好吧。既然这样,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随时跟我联系。
程菲:嗯。
温舒唯“早点休息”四个字刚敲好,点下发送键,一双修长有力的胳膊便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把她勾进了怀里。
温舒唯愣了愣,略微侧过脑袋看身后那人,诧异道:“你怎么醒了?”
“你一起我就醒了。”沈寂懒洋洋的,脑袋搁在她香软温暖的小颈窝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低哑鼻音,听着说不出的性|感撩人。他拿鼻梁上下来回轻轻蹭她脖子,微皱眉,明显不满地说:“大半夜的不来陪你老公睡觉,跟谁聊天呢,不知道没你在边儿上我睡不踏实?”
温舒唯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低笑出来,伸手捏他鼻尖,嗓音温柔甜软:“沈寂同志,请问你现在是在‘狼狗撒娇’么?”
沈寂捏住她下巴挑起来,垂眸瞧着她,挑眉,“狼狗不仅会撒娇卖萌,还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信不信?”
温舒唯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脸蛋儿突的一红,默了默,转移话题道:“我刚才在和程菲聊天呢。这丫头,一个人偷偷跑云南去了。”说着,温舒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里掩不住的担忧,“听说还生病了,让她先回云城去也不听,固执得很。”
沈寂人高马大,把她娇小的身子囫囵个箍在怀里,啄吻她的颊,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去云南干什么?”
“找一个人。”温舒唯两只手轻轻放到他环住自己腰身的双手上,“之前咱们的婚礼,她听丁琦说你们有一个朋友在云南,是个警察。那警察和她的一个故人同名同姓……”说这一顿,笑笑,“算了,你应该不感兴趣吧。”
沈寂这性格,冷清清寡淡淡,向来对与她无关的事丝毫不关心。可令温舒唯没想到的是,在听她说到“云南”这个地名儿后,沈寂冷清漠然的眸子里竟然万年也难得一见地浮现出了一丝兴味儿。
他捏玩着她可爱羞红的小耳垂,破天荒随口问一句:“哪个朋友。”
温舒唯脸红扑扑的,一愣,顿了下才回答道:“听说是叫余烈。余数的余,烈火的烈。”
话音落地,沈寂一侧眉峰轻轻扬起来,若有所思,桃花眼里兴味渐浓。片刻,他沉吟道,“我似乎记得,你跟我说过,程菲小时候住在云城平谷区的贫民窟?”
“对……”
温舒唯扭头打量他面色,狐疑地皱起眉毛,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低声:“你干嘛这副表情呀?”眯了眯眼睛,“说,你和丁琦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沈寂漫不经心地笑了,并不答话,低头在她唇瓣上咬了口,“夫人,很晚了,我们该就寝了。”
“但是你还没告诉我……呀!”
话没说完,便双脚离地让他给一把横抱起来。
温舒唯低呼一声,吓得赶紧伸出两只胳膊抱住他脖子。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着实好奇,“你们肯定知道很多事?为什么我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呀?”
沈寂轻轻咬她脸蛋儿,淡淡地说:“别人的故事让别人自己去写。你现在该考虑的可不是这个。”
温舒唯眨眼,“那我该考虑什么?”
沈寂笑,在她耳边压低声:“考虑我们准备生几个。”
叮,温舒唯瞬间面红耳赤成了只煮熟的虾米,轻轻打他一下,“呸。”
云南凉城。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边境小城人口不多,一到晚上,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连车辆都很少。
程菲吃完饭收拾好桌子,便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封皮已有些陈旧,内页纸张也已经微微泛黄。她翻到其中一页,借着暖色的台灯灯光眯眼细瞧。
纸上画着一片破旧的矮平房,和一轮只剩半边的夕阳。夕阳下,平房外的小路上,是两个矮矮的小小的背影。走在前面的小人儿是个男孩,后面的小人儿梳着两个羊角辫,是女孩儿。
女孩儿可怜巴巴地跟在男孩身后,手里还拿着一颗棒棒糖。
程菲很轻地弯了弯嘴角,又翻到下一页。这一页同样画了画,笔风潦草写意,只有两个小朋友面对面站着的一个抽象侧影。
小女孩儿举起手中的糖,但男孩儿没有伸手接。
然后是第三页,第四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