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欣欣这样的人,你来软的,她见缝插针更加嚣张狂妄,就该让她长长记性。
裴沉沉默片刻,抬脚跟上她,不远不近,距离刚刚好,以前也这样跟她身后,说什么做什么,他通通扛着。
总归是怪不到她身上。
中午这个点,又不是工作日,基本没什么人在,她在前台的笔筒里顺手拿了把拆信刀和门禁卡往楼上去。
在半道被裴沉拦了正着,他快步越过沈栀妤,挡住她的去路,阶梯不算高,他站在高出她两步阶梯的上方,抬起双手环抱住她,下一刻从她手中将拆信刀拿下没收。
他大概不用猜,在自家公司,除了她那一直不和的继妹,应该不会有人让她生气到这地步。
“做什么?”沈栀妤拧着秀眉看他,推开他往后下了几步,没听见他回话,又重复了一遍,闭塞冷寂的楼梯道,回荡着她压抑的怒吼,胸口仿佛塞了团棉花让人喘不过气:“裴沉,做什么。”
她手疾眼快,伸手去夺他手中的拆信刀,他将手往后一摆,两人距离太近,他下意识反应但动作幅度不大,还是让她抓住刀身,两人一追一赶,沈栀妤刚夺下的拆信刀又被裴沉带走。
一时不察,手背豁了一道伤口。沈栀妤重力推搡了下裴沉的肩膀,看着他的血顺着指背一点一点滴落,更加恼怒,“想接着护人?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爱管闲事。”
裴沉稳住晃荡的身形,不顾手上的伤口,又低腰将她手中的门禁卡夺过,“冷静一点好吗?她怎么你了。”
“合同被沈欣欣掉包了,区政那块工程。”
有印象。
他默了片刻,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声音不疾不徐让人安定,“我去帮你拿。”
“裴沉,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沈栀妤再一次警告他。
“管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裴沉漫不经心点了点他的腰腹,眼神笃定,“换做以前,你生了气,将她扔在荒郊野岭差点死了,我不也管了。”
“冷静点,沈栀妤。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只会给她卖惨的机会。”
裴沉叹了口气,何止呢,其中的弯弯绕绕哪是沈栀妤能承受的,沈欣欣最会拿捏人心,卖弄凄惨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仅让沈文建对她愧疚,还能毫不费力进了沈家,为此,她多会牺牲人啊。
连自己都不放过也要让沈栀妤坐牢的祸害。
要不是当初沈伯父妥协压下来,有些事情还真的不好说。
他阴沉的眸子隐晦低迷的看着沈栀妤,一转身将有门禁的楼梯门打开,将沈栀妤关在楼道。
这个疯子。
沈栀妤的权限还不能进入高楼层,唯一一张门禁卡被裴沉拿走,她有些忐忑,又有些在意,地上的血珠子已经有凝固迹象,她从包里抽出纸巾慢慢擦着,虽然伤口划得不深不长,但总觉得楼道里闷,一丝血腥味都难以散去。
她换了地方等,在包里翻啊翻,才找到一个包装有些破的创可贴,她拿在手上用指甲尖轻轻划拉。
太漫长了。
她双眼失焦地盯着脚尖发呆,脚下低洼蓄着雨水,一脚踩下去不会溅水,但是会有拍打雨水的声音,百无聊赖地一浅一深踩着。
忽然,头顶拢下一片灰色阴影,室外光下的A4纸惨白发亮刺眼,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沈栀妤哑了声,不知他何苦做到这份上,也难懂他怎么轻轻松松就让沈欣欣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