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菱孩子气的冷嗤一声,目光微动,她侧目分散了点余光去看裴沉,他没反驳,正认认真真摆弄手机,玩着消消乐。
沈栀妤后悔上了这辆车了,前座的两人身上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自觉将她隔离开,她倒也没这么无趣去打扰两人的互动,就静静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风景一掠而过。
包里是她签下的合同,又回想刘经理那醉酒模样,她低喘了口气,还好自己今天运气好,裴沉也够讲情义,不然今天能不能走出这道门还不知道呢。
岑菱人挺好,裴沉说着让她在市中心将她放下就行,她闷不吭声将人送回了沈家。
沈栀妤第一个下车,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车门又开的声音,她回头凝望。
岑菱解下安全带,半个身子都钻出了车外,委委屈屈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好下半夜归我的。”
她这才看清楚,岑菱穿着超短裙,刚才被披肩遮住,没瞧见里面的好身材。
“唔,都到家了,那就下次吧,大小姐,晚安咯,路上注意安全。”
裴沉解锁指纹,铁门啪嗒一下开了,他毫不留恋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臂扬了扬,径直走了进去。
层层冷风密密麻麻钻入,沈栀妤不由得打个哆嗦。
对谁都叫大小姐,可显摆他了。
就爱当狗。
要不说裴沉在做浪子上是有本事的,他给岑菱打了电话,后者开了免提,懒散缓慢又透着几分劲的骚话连篇,“醉了,做不了,要不我替你叫几个?”
“不了,谁稀罕的你。”
大小姐挂了电话,沈栀妤也挪动了脚步,有种偷听后做贼的感觉,挺怪异的。
她回了房间,洗掉全身沾惹上的烟酒味,换了身干净的睡裙,跑去阳台给她的娇花浇水。
前不久路过花店买的,以前也爱养花,不过自从想要和沈家划清界限后,刘婶不太会养,后来花枯萎了,也没去管。
搬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重新移栽,让阳台再次鲜活起来。
她哼着歌,刘经理似乎也醒了酒,她说明天不来公司,要请假,洋洋洒洒通话十几分钟都是她交代下来的工作,她听得仔细,偶尔附和。
给花浇了水,挂断电话后又坐了一小会,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电话又响,她没看屏幕,以为是刘经理忘了事情要说,随意划拉了几下。
差点没让她魂都吓跑。
“在外面睡什么?不怕感冒?”
她视线回转,裴沉的房间亮了灯,他站在阳台前扶着栏杆,见她回望过来,又发了消息过来,“岑菱,上沪名门大小姐,最近和他们谈合作,她比你有眼光,没看上裴旭。”
摸不清他什么意思,盯着消息看了一会,没回。
“啧,怎么这么不爱理人呢,碰你也生气,不碰你也生气,真难伺候。”
他换了语调,方才骄傲的少年意气转眼就变成委屈巴巴的低音,透过金属传音筒,总是挠人心痒。
“不熟,勿cue。”
白月挂枝,裴沉看了好一会对话框的消息,黑沉的眸光透过无边黑夜望向沈栀妤的窗户,阳台推拉门没有关严实,微风浮动薄纱似的内衬帘布,看不见什么。
沈栀妤做了一夜噩梦,早上醒来时大汗淋漓。
在公司也频频出神,按照刘经理的吩咐,已经将合同盖好章寄了过去,同时将快递单号抄送了对方法务一份。
在工位上歇了不到片刻,沈欣欣扭着腰肢走了过来,丝毫不见外地依靠在她办公桌前,视线扫过各类资料,随意拎起她昨日签下的合同,啧啧称奇:“小沈真厉害,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刘经理在,你升职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