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的老妇人脸上虽然全是皱纹,但也不难通过五官看出,这就是之前那个冒死进谏的国师。
她仙逝而去,灵堂中全是来吊丧的。
其中有位少年跪在最前面,所有人中,只有他是真心哭泣。
女皇说是养到七岁,可实际上国师养了他十六年,直到及冠。
他和温夏一样的脸上带着稚嫩,还有一点没完全褪去的婴儿肥。
国师在归天后七天下葬,已经老去的女皇总算是想起来将她这便宜儿子接回宫中。
自从他出生后,任凭女皇再怎么努力,后宫三百多位妃子愣是没有一个能诞下皇子。
加上女皇年纪也大了,她思来想去,还是立了温夏为继承人。
只不过,她有个要求,让他男扮女装,假扮成她多次祈福后上天赏赐来的女儿。
温夏照做了,因为国师也预算到了此事。
在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反复交代了许多次。
温夏回归后的第四年,他刚满二十。
也就是这一年,他遇到了一位让他原本被算定的生命,发生翻天覆地改变的人。
……
“恭迎将军凯旋归来!”
震耳欲聋的呐喊冲击着姜芜的耳膜。
她不知何时脱离了棺材,身着铠甲坐在高高的马背上。
将军?
说的是她呗?
老人家又想吐槽了,怎么这么套俗,她还以为她能当个什么江湖侠士或是神叨叨的骗子。
姜芜一手拿着缰绳,另一只手上还挂了个沉甸甸且黏糊的东西。
她不喜欢黏黏的触感,眉头一皱,将其扔了出去。
从布袋子中滚出一个带着头冠的脑袋来,惊骇了一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百姓。
“这,这是移国国君的头颅!”
有人认了出来,人群中又是一阵能够掀翻屋顶的呼声。
啊,打仗打赢了。
姜芜梳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夸上一番,就感到上方有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
抬头向上,四十几岁的女皇头发黑白参半,纵使平日里不苟言笑居多,此时眼尾也挤出几条皱纹来:“爱卿,辛苦了。”
“寡人为你准备了洗尘宴,正好可以放松放松,洗一洗这几个月来积攒的疲惫。”
该说不说,她想的还挺周全。
姜芜一扯缰绳,马儿大步跨过地上的人头,带领队伍走向深宫。
“多谢陛下。”
……
宴会一直开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