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黑夜里把迷药捂大官头脸,把人从被褥里揪出来捆上就走,有的仅穿里衣,有的睡觉时裸上身,有的只穿上衣下面没衣服,还有家里条件不好特别省布料裸睡的,奇形怪状什么都有,影卫便就这样将人绑了八十六个,当然也有不顺利,经过一番打斗才挂彩被放倒的。
这场由皇帝发起的夜袭叫人意想不到,折了四十个暗卫,以及数百高官家的看守,死伤惨重。
于清晨里将这些个衣衫不整、发鬓凌乱的大官绑着推到了銮殿的正大光明匾下面,不住有人问:“君上如此辱没百官,究竟是何意?!咱们的联名状也不过是叫君上就身世、及太后篡改诏书之事给出解释。君上莫不是昏庸无道,要私下里将咱们解决了吧!这分明是不顾正统,草菅人命,暴君之举!”
清流抱着长剑坐在銮殿窗上,撕了衣袖把手臂伤口裹住,“我就是个办事的。君上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余的我一管理暗卫组织的,可是解释不清了。都别吵吵,耐心等着吧!”
也有几个要脸的,工部的说:“能不能给条裤子?”
清流说,“君上叫我逮着你们时什么样就什么样绑来,我照办罢了。我给你裤子,我不是和你同流合污?谁叫你睡觉不穿裤子的?”
&ot;谁想到君上半夜拿人?&ot;那人只能跪坐着拿上衣遮盖些下身。也同时觉得自己状况不算太窘迫,还有人不着寸缕的,哪料到夜里睡觉被皇帝大范围拿人呢,过往都道君上温和讲理,哪知君上还有如此与百官相悖的一面,这简直自毁前程。
傅景桁在书房耽搁到黎明,想起文瑾此去漓山,不知此生还能否再见,便觉得内心孤寂不已,但若是给他重新来过一次,他还是会去救百姓家的小女孩儿,身为人君,爱民是首要,他有些个固执在。
“君上,快清早了,您回中宫去歇息一下吧。”主儿怕是等您等久了,都睡着了。
傅景桁看看外面天色以及烽火,想到回去中宫也是空空荡荡,她的细软都收拾走了,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床上疼得作抖,徒增伤感,当下里便说道:“近日就歇在书房吧。起身就可理政,不必来回费事了。”
老莫急的不行,“别啊,回中宫吧,中宫里头生活用品都齐全,书房小卧寝到底不方便。太将就了。”
“朕觉得还可以。”傅景桁蹙了蹙眉心,“别矫情,老莫。”
“咱家觉得书房小卧寝床太硬了,躺着不舒服。还是回家睡吧!!”老莫上赶着建议。
傅景桁拧眉,“你回去是了。朕不去了。”
“咱家一个人回有什么意思呢”老莫看看君上脸色,问道:“爷,您现下心情好不好?”
傅景桁把眉心蹙紧,“大盈侵我边疆,内庭污我名声,城内兵戈相向,关键还中毒快死了。你觉得朕心情好不好?”
“不不好。”老莫说。
傅景桁便将背靠在椅背上,用手揉着眉骨,闭起眼睛稍稍休整。
老莫便在旁边磨磨唧唧,犹犹豫豫,欲语还休,来回踱步,“君上”
终于把皇帝整没耐心了,“出去。朕一个人静静。”
老莫说,“君上,这外面刀光剑影的,宫里人都不能出宫门了”
“嗯。你今儿大约是疯了。叫你到书房门外,没叫你出宫门送死。”傅景桁睁眼看看失常的老莫。
老莫轻轻一咳,“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364章那个谁
“又?朕一年多没碰她了,不能又怀了吧?”傅景桁对老莫这句话有条件反射了,他一说当讲不当讲,他就以为苏文瑾又怀了。
“那不能。现在怀了您哪受得住。”老莫躬了身,“就是有句话,您得恕奴才无罪,奴才才说呢。”
“恕你无罪。”
老莫清清嗓子,“刚才您破釜沉舟宣布开启内战之前问奴才,家眷都去漓山了没有,奴才说都去了。实际”
“实际?”傅景桁紧张地将身子坐直。
“实际奴才说了慌!并不是所有人都去了,长忆、长林、悦悦去了。也有那么一个二个孤勇的,留下来在这危险之地的。”老莫越说声音越小,见皇帝面色越发沉了下去,他忙说:“您说了恕奴才无罪的啊!君无戏言啊!莫杀奴才”
傅景桁将手攥起,“胡闹!眼下里八十六个狗官联名弹劾朕,朕自己都焦头烂额,谁这般不爱惜性命留了下来?”
“你你母亲。”
“她?”
“她老人家说不会再丢下您一人了!她说,您三岁她丢弃了您,您近三十,她不能再丢弃您一回,死也同您死一处。”
“还有呢?”
傅景桁倒是心中一动,他没料到母亲留了下来,也感觉到了些温暖,回想起来,娘这个人也没有那么使人厌恶了。跟父亲比,好点。
“你你媳妇儿。她说她留下来屋里有盏灯,你夜里回家看见屋里有灯光,就不会觉得太暗了。”
“什么?!苏文瑾也未离宫!”傅景桁倏地立起身来,焦急的来回踱步,“朕就交给你一件事情,你都办不好?你叫她留下干什么?朕忙朝堂的事,还要惦记后宫!万一没搞好被一窝端了如何是好,连带着她也不能幸免于难?你有什么用?这么一小事你都办不好!爷就叫你把她藏严实了!你你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