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地方里,县太爷在普通百姓心目中就是非常大的官了,可在京城里达官显贵太多了,即便是国公爷的嫡子(江沐尘)、吏部侍郎的嫡子(杨少白)在特殊时刻也没有得到什么优待,没看江沐尘身为被告一直被人扣帽子吗?连堂外观审的杨少白还时不时被原告方提起一嘴两嘴的。
如意没说话,但是不停点头的行为说明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江沐尘和杨少白对视一眼,均笑了笑,对张暮的感慨不置可否,在外面不适合谈论这些敏感的东西,便转移话题谈论起别的了。
到了客栈后,几人都去了关二河的屋子里说话。
“今日在外面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这场官司没问题,最后果然如此。”杨少白调侃地看了江沐尘一眼对众人说道。
张暮立刻得意洋洋地道:“那是,我关妹妹打官司的能力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他状师在她面前都算哪棵葱?一个个都跟木头桩子似的,哪有我关妹妹头脑灵活口舌伶俐?要我说啊,再没有比关妹妹能力强的状师了,姓陈的丑男没被挤兑死那是他脸皮够厚!”
说完后感觉关二河一定会高兴,因为自己夸他女儿厉害了,没有哪个当爹的在别人夸自己孩子时会不高兴,是以看向关二河讨好地问:“关伯伯觉得我这话说的可对?”
关二河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后立刻撇开眼,一句话都没说,何况夸他了。
他说错话了?张暮下意识觉得不妙,但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忙求助地看向在场其他人,发现都在一脸无语地地看着他。
到底怎么了?张暮一脸茫然。
后来还是如意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小姐的本事是很强,但那也是因为有我家老爷这个好榜样啊!”
“啊!”张暮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夸关欣怡时将别的状师说的一文不值,但他忘了关二河也是状师,忙面红耳赤地低着头向关二河道歉,“我嘴嘴笨说错话了,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要说的是、是……”
关二河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道:“行了,我一把年纪还会因为你口误生气?你啊,以后在外面最好少说话,这里可是京城,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哪个权贵那可就不好办了。”
“是是,都听关伯伯的。”张暮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
关欣怡看着他在父亲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抿唇轻笑,眼角余光正好看到江沐尘在看自己,转眸看过去正好捕捉到了他眼中转瞬即逝的醋意。
江沐尘忙掩饰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再抬起眼来时表情已恢复成平时的淡然从容,他忽略关欣怡投来的略显促狭的视线,开口道:“第一场官司我们表现得很好,双方都没有实质证据,我方只要防守战术打好就可以了,这点欣怡做得很好,不光防得好,在适当范围内的反击也打得漂亮。”
关欣怡被心上人当众夸奖,心里的熨贴自是不用说,脸上却表现的很平静:“我能表现如此好江大人的策略功不可没,何况我一介平民初来京城却与权贵打起了官司,即便再大胆也难免会有些慌乱,是因为身旁有江大人,我才表现得像在青山县那般自然,没有出大错。”
江沐尘闻言看着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关欣怡也回了他一记笑。
这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互相夸奖,杨少白差点看不过去想揍人了,他的心上人此时不知道哪里去了,姓江的公然在他面前秀恩爱,不是欠揍是什么!
张暮什么都没看到,他正忙着为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一事自责羞愧呢。
如意默默地给众人往茶壶里填了水,又给每人都倒了茶,她觉得自家小姐要留不住了,在县太爷面前她眼睛都像是含了水般,看向县太爷时眼睛都带钩了啧啧。
关二河很不想看闺女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咳了两声后说正事:“这场官司后面还怎么打?这么多天了还没有新证据吗?”
江沐尘和杨少白对视一眼,顿了顿道:“目前还没有新进展,不过大家都不用过于担心,还有三日时间准备,一定会有新线索的。”
杨少白表情有些沉重,闷闷地喝茶,关欣怡等人以为他担心江沐尘官司的事,都没太在意,只有江沐尘趁人不查时扫了他几眼,在心底暗自叹息。
江沐尘等人坐了会离开了,如往常一样,他让杨少白先走,自己则带着关欣怡再次去了长嫂开的茶馆,在包间里他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道:“其实近两日我们有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管是青山县那般还是京城,我们的人每次要查到什么线索时都被人抢先一步给清理了。”
“是什么人做的?”关欣怡问,想着他单独将她叫出来说此事……目光一凛,“难道是我们的熟人干的?”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江沐尘看着她的目光涌现出几分骄傲来,点头:“几拨人查探过后,发现不同寻常之处均指向木围坡。”
“什么?难道颜姐姐……”关欣怡眉头立刻拧起来,脸上也有了几分沉重。
…………
此时,离客栈很远的一处树林里,颜凉正表情沉重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满:“您怎么会来京城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正是与张暮搭伙来到京城的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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