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誉闭了闭眼,看见了无数惨死在帝王昏聩尖刀下的子民,最前面的平安肉着脸,向他露出两排白牙,甜腻腻地开口:
“宋哥哥……平安,好想你……”
……
“——啊……!!”
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颢砀爆发出一声惨叫,痛苦地痉挛。
而后又是一脚、又是一拳、又是一脚……
星星点点的拳脚落到了他身上的每一处,他的骨头被折断,口中溢出鲜血,蜷缩在地上像一只恶心的蠕虫,求饶求救的嗓音嘶哑难听,暴打却半分没有停止。
“别打了……别打了……!”
“来人啊,救驾……皇叔,皇叔……!”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边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也没有得到拯救。
在最为痛苦的时候,他想到竟然还是邢遮尽。
他的心中竟然奇迹般地生起一股悲凉,分明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
只是在这悲凉生起的后一刻,他就再没了生息。
宋庭誉打红了眼,直到最后,手腕被人扼住,他才急喘地抬起头,“你干什么?!”
他吼出了声,大口大口喘气,血红着眼对上邢遮尽担忧的神情,然而脑海中却已乱麻一片找不回神志。
邢遮尽一把将他捞了过来,亲吻上他的嘴唇。
宋庭誉从刚开始的抗拒,到随着深吻一步步地安抚,最后两颊微凉,被松开时蛮横地抹了一把眼睛。
“没事了……”上方,邢遮尽轻声,曲起指节擦伤了他的眼角。
宋庭誉哽了哽喉结,而后偏过头。
“他怎么办?”他最后踹了一脚地上的人,哑声问。
“随便怎么办了。”邢遮尽随意接话。
宋庭誉稍顿,看向他。
他的眼睫上还带着一点晶莹,没有完全落下,邢遮尽便弯下腰,轻轻吻了吻。
宋庭誉被蹭地眼睛眯起。
“……随便怎么办了?”他低低重复一遍。
“嗯。”邢遮尽回道,长臂伸出,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宋庭誉便感到重心不稳,膝弯便被抄了起来。
“随便怎么办——是生是死,自生自灭。”
邢遮尽启唇,说出这几字时声音冷若寒风。
颢砀被打得半残,无人照料,让他独自一人,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那么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