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他的思绪忍不住跟着颤动了一下——
邢遮尽半敞的胸膛、脖颈、双唇上尽是狰狞的咬痕,甚至几处,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冷白的肌肤上覆上难掩的疤痕,任谁都能联想到一场激烈的情事。
……蒋国安一眼就看出先前发生的情景,是有原因的。
宋庭誉的眼睫不由垂了垂,模糊的记忆里,浮现起自己情绪失控对邢遮尽愤怒而出的反抗,撑在身侧的手便不由握紧。
“与你何干?”邢遮尽却对自己身上的伤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沙哑出声,一字一顿地吐露语句。
蒋国安到底卑躬屈膝地潜伏在边境多年,将忍耐的性情磨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便邢遮尽对他如此态度,他也没有表现出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淡淡地笑出了声。
“当然与我有关了……毕竟,现在可是我的地盘——殿下忘了吗?就在今日,你们可是被打得溃不成军!”
他这样说着,恶劣地看向邢遮尽,后者没有立时接话,倒是身侧的人出了声。
“——叛逆宵小,何来脸面……”宋庭誉声音低哑,丹凤眼里满是鄙夷和仇恨。
蒋国安一顿,木械式地转过了头,浑浊的眼球盯上了宋庭誉。
不知怎么,转到这位曾经风光无两的护国小将军时,蒋国安身上的耐性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也或许是这句话实在令他觉得可笑。
他“嗤”地一下捧腹,慢慢踱步到了宋庭誉的面前。
另一头的邢遮尽在厉声地吼出他的姓名,结果都是无济于事。
“叛逆宵小……?”蒋国安把这几字在舌尖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细细摸索,好像这几字除本体外还藏着什么深层含义一样。
恍惚间,宋庭誉看着他幽深的面孔,预感到了什么。
“哈哈哈…”果不其然,蒋国安在下一刻就笑了起来,他倏而弯腰,一把掐住了宋庭誉的脖子,“裕王殿下如此批判我便罢了,宋将军又有何颜面这样说我呢……
“毕竟,您的身份,又何尝不是逆贼之名?”
脖颈的手让宋庭誉难以呼吸,使他被动张唇,话从喉中咯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蒋国安看着他如鱼出水干涸痛苦的神色,心情更加愉悦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这个多年的边关异类,当做了自己十分厌恶的存在。
“听不明白么?”他嗤笑一声,“宋将军就没有想过,您的父亲死前,边关日日风调雨顺,只偶尔出现几次动乱,怎么就那样巧,他死之后,燊郦兵一举破关,搅得民不聊生?”
“宋庭誉……你真的以为,是上一任护国将军管兵有方,才护得边疆这么长时间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