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两把椅子,梁天舟招呼道:
“你俩随便坐吧。床上也可以坐。”
忙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开水:“要不要泡茶?”
“这还用问?岂不有问客杀鸡之嫌?有好茶叶,尽管安排。”唐波一边挪过一把椅子坐下,一边嬉笑着说道。
“好茶叶没有,最最普通的沱茶,随便喝。”
浓茶醒酒,喝了酒,就要泡一壶浓茶,再慢慢喝,慢慢聊,酒劲也就过去了。
“不过,梁科长,我有一点想不通,既然就这么个单间,也是一个人住,为啥你不住宿舍,要花钱来租房子呢?”
唐波不可理解地问道。
他自己在外面住,是租的一套公寓,有足够的私密空间,还有必须的生活用具。
如果哪天高兴了,带个美女同住,再雇个保姆做饭做家务,小日子就过上了。
要是只租这么个单间,左邻右舍人员还这么杂,又没有朋友熟人可以串门,他宁愿住单位宿舍。
唐波以前是在邹平凡的部队,习惯过集体生活。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梁天舟喝了一大口浓茶,砸吧着嘴,故作高深地说道。
他把桌上放着的收音机拧开,音量调小,这个时间段,跟那天刚买回来时候差不多,那个“雾都之蛙”国际电台,依然播放着西洋名曲。
“我是不懂,梁科长说说呗。”唐波虚心说道。
“你还年轻。”梁天舟边想边说。
唐波见杜飞用眼睛瞪他,他马上反应过来,忙改口道:
“哦,我懂了。这个收音机是新买的吧?”
这道弯转得有点急。
因为他突然想到梁科长这些天总是神秘外出,还有科里的两个同事,好多天不见了。
住在单位宿舍,进进出出都避不开人,如果有秘密行动,被有心人察觉,再经过推测分析,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无论怎么说,单独住在一边,都是最好的办法。
作为侦缉四科的副科长,有杜飞在场的时候,还逼着梁科长说原因,委实不应该。
急弯转得再急,又没提前打转向灯,梁天舟还是意会到了。他也顺着唐波的问题,回答道:“前两天才刚买来。一个人可以解解闷儿,听新闻,欣赏音乐。图的就是一个响。”
当地方言,直接把收音机叫“响响”。弄个响响来听,就是听收音机的意思。
几十年后的“三转一响”,那一响,最初也是指收音机。
到这时,梁天舟才觉得,提前给他俩打招呼,完全没必要。
他担心有邻居来看热闹,问起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结果根本没人来。
连偶尔会来坐一坐的明老师,见梁先生家里有客人,也自觉不来打扰。
送走了唐波和杜飞,梁天舟准备换下衣服来,去冲个澡。
关上门,把外套脱下,搭在椅子背靠上,先烧热水。
等着烧水的当口,他忍不住掏出烟盒,又摸出火柴,准备点上一支烟。
手从衣兜里把火柴拿出来,还带出一张纸条。
什么情况?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明早七点,罗汉堂。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