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琢负手默然立了片刻,开口冷冷问道:“你当日劫走官银,当真不是受人指使?”
洪运舔了舔干涸的唇角,俯首诚恳道:“陆大人,确实无人指使我。那个绸布贩子欠我银子,我只是为了让他还我赌资”
陆琢凤眸微凝,眉头骤然拧成一团。
他此前曾有过推断,如果洪运劫走官银并非受人指使,那被调换的官银一旦运到山阳县,岂非便会被人发觉?
难道洪运等人即便不劫走官银,这官银也会受人指使出意外?亦或者这根本就是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只有随行的户部主事及护卫被蒙在鼓里,而从济州到山阳县的某些官员,都已经知晓此事?
当初去山阳县会见罗桓,所见的灾民民居的安置,药铺林掌柜的异常等,似乎昭示着这一切都趋向于他所猜测的第二个可能。
想到这里,陆琢不禁感到一阵寒凉之意窜上心头。
当初的济州知府现任济东布政使,以及如今的张知府,蒋同知,姜纮,除了这些人,还会有哪些官员会牵涉其中?
烛火噼啪一声响动,将他的思绪蓦然拉回。
陆琢神思回转,垂目望过去,又问:“你要去当铺赎回的东西,对你来说究竟有何用?”
洪运愣了几瞬,低声道:“那是我义父送给义妹的东西。义父病重之时,义妹用它换了当银。当初我我离开济州后,并不知道义父后来病重之事。自从逃出乐安,我放心不下义妹,便又悄悄回了济州,这才发现她把那么珍贵的东西送去了当铺,才想着赎回来。”
陆琢听到这话,凤眸微凝。
他此前命刘祥查过洪运的行踪,并不知晓他在济州还认有义父和义妹,不管这与案情是否有关,定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洪运看出陆大人询问的眼神,于是将自己在济州的经历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我到了济州后,机缘巧合之下去了“昌运”镖局任镖师,后来认了镖局里押镖最厉害的那位镖师当做义父。义父姓郑,叫郑匀,他本欲将义妹许配给我。但后来我劫走官银,这事被他知道后,他大发雷霆,将我赶出了郑家。”
“事发之前,义父要运一趟镖去京都,那趟镖的主人是阙掌柜,不知为何,他那次格外大方,送了一块黄玉给义父,请他务必妥善将货物运到京都。这黄玉做的玉佩样子好看,义妹非常喜欢,谁知谁知义父病重,义妹竟然将它典当了。”
听到阙掌柜几个字,陆琢霎时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信息。
“昌运”镖局是赵升祖父以前所开,现已解散,这些事陆琢曾听赵升提过。
只是阙益运送一批货物,为何还要单独给镖师重礼?莫非那重礼是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想到这儿,陆琢沉声问:“你可知道阙益要运送的是什么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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