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陆琢此前因受诬陷,目前还在济州停职,但毕竟是朝廷官员,谭格不敢怠慢。
谭忙示意差役停下搜寻,拱手见礼:“见过陆知县!”
陆琢微抬了抬眉,对方竟认识自己,他倒有些意外。
谭格从怀里抽出手书来,双手恭恭敬敬递给陆琢。
接过手书,陆琢垂眸看去,手书上赫然印有余通判的私章。
之前余通判因身体不便一直告假未归,调走袁启的文书上印有他的私章,而今这搜捕手书上也有他的私章。
陆琢凤眸扫过那枚私章,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领首的手书,是余通判亲手交给你的吗?”
谭格摇了摇头。
“余通判因身体有疾告了长假,暂未归衙,这手书是姜长随交给在下的。”
姜纮没有官位,此前曾在何青山手下任文书,何青山是原济州知府,现在已调任济东布政使。
自何青山调走后,姜纮便在蒋同知手下任长随。
但陆琢这些时日已经了解清楚。
虽然姜纮是长随,但因着他是张知府的外甥这一层关系,他在府衙的权力极大,下达的命令也格外有效。
以他的能力,说通使用余通判的私章实则是小事一桩,况且这些事都算是师出有名,余通判即便告假,也并无拒绝下发手书的理由。
陆琢默了会儿,凤眸中闪过一丝冷然。
姜纮要抓的这位是寻常逃犯吗?
差役手中拿着一张逃犯的画像,那画像只有寥寥几笔构成,想是匆忙画成,看上去不甚清楚,应该是有人口述后所画。
还未等陆琢开口,沈瑜担心外面的情况,比几人先一步走到了院内。
入眼看到的除了几位带刀差役,便是差役手中的画像。
沈瑜只看了一眼那画像,脸色立刻变得肃然,她暗暗咬了咬唇,冲陆琢轻摇了摇头。
陆琢眨了眨凤眸,一时不解其意。
秋风蓦然拂过,院内的银杏古树哗啦啦作响,泛黄的叶片自空中缓缓飘落而下。
沈瑜快步走到他身旁,垫脚装作为他摘下发上落叶的模样,低声在他耳旁吐出两个字:“洪运!”
陆琢修眉微蹙,凤眸霎时变得凝然。
袁启身亡,失踪在逃的洪运便是唯一的赈灾官银被换的证人,姜纮命人捉拿洪运,自然是为了杀人灭口!
院内一时寂寂无声。
罗桓从厅内施施然负手走了出来。
谭格甫一看到罗桓,浓眉骤然下压,他没想到竟然连巡史大人也在此地!
谭格忙拱手请罪:“见过巡史大人!”
罗桓扯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无事,你们忙你们的差事,不必顾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