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又无从对证,是他之前早就想好的说辞。
陆琢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看来陈掌柜家资颇丰,出手大方,即便是赌输了这么多银子,于家宅用度却没有丝毫影响。”
陈时额头沁出几滴冷汗,他做了这几年掌柜,虽然攒下不少银子,但也没到出手就是五百两的地步。
况且昨日他老婆刚去逛过银楼,光买镯子就花了五十两,如果陆琢真的着人盯着陈家,那他这番说辞是有站不住脚的地方。
但他绝不能承认。
陈时揩了揩额角的汗:“草民家中有些积蓄,这些银子还不至于动了根本。”
武安嗤笑了一声,大声道:“公子,我早说了我没听错,你还不相信,偏要说陈掌柜不是能雇得起禁军护卫的人,现在陈掌柜自己都说了家中有银子,那他肯定能雇得起!”
陈时没听明白武安的话,但听到什么护卫之类的,眼神中蓦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
“这位小兄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武安从怀中掏出箭簇来,塞到陈时手中,啧了一声:“陈掌柜,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
说完,不待陈时回答什么,便眉头挑起,双手抱臂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自顾自说:“我与沈姑娘、袁启此前在大青山附近一道坠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陈时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双手接过来看了一眼箭簇,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陆琢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陈时,而后给了武安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坠崖之前,有人要刺杀我和沈姑娘。不过那人起先并没有得逞,被我一招擒住,我逼问他到底是谁派他来的,”武安特意靠近陈时的身旁,低笑一声,“他说是陈掌柜。”
陈时瞳孔蓦然放大,他抖了抖唇,立刻否认:“不可能,你胡说!”
武安看了眼陆琢,对方冲他微微颔首。
武安会意,于是他接着按照来之前陆琢的吩咐说下去:“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没抓到刺杀的人?那是因为后来发生了意外,我和沈姑娘又不小心坠了崖,所以那人趁机跑了。”
武安说完这一句,陈时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现在才提这事?”
“那是因为我坠崖之后失忆了,许多事一时没有想起来,但现下我突然全想了出来,所以来找陈掌柜对质了。”
武安说出信口胡编的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看上去极其自然。
“你空口无凭”
“先前我还怀疑这是武安坠崖之前出现的幻觉,但现下看来他提得并没错,”陆琢缓声道,“你手中的箭簇便是证据,当时刺杀的人在混乱之中射箭击中了马腹,所以留下了它。况且陈掌柜既有雇得起护卫的财力,又有与‘颜如玉’脂粉铺生意上的矛盾,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陈掌柜都是最大的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