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于玥?”
“正是。”
“不是我故意要留她在这里喝茶,”尚老板扯了扯嘴角,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是她的脂粉作坊抵押给我了。今晚便是最后时限,于坊主留在这里,是得兑现抵押合同才成。”
沈瑜眉头突地挑起,不可思议地问:“这尚老板说得可当真?”
于玥的脂粉作坊怎么会抵押给赌坊?
“自然是真的。沈姑娘,我这赌坊可是在衙门挂过牌的,是正经行当,每日只在酉时到子时之间开门迎客。赌客也都知晓我们赌坊的规矩,抵押宅子、铺子、金银首饰当赌资的都是寻常事,抵押作坊当赌资又有什么稀奇?要我说,即便是陆知县来了也挑不出我们这规矩有什么错来。”
尚老板这样说是在提醒沈瑜,即便他顾忌沈瑜与陆知县的关系,但她最好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观察沈瑜惊愕的神色。
不过沈瑜很快镇定下来,她眉头微凝,温声道:“尚老板,请您行个方便,我想见一见于玥。”
这个要求并不突兀,毕竟是陆大人的未婚妻,这几分面子自然要给的。
尚老板点头应下,吩咐人带沈瑜去了楼上一间客室。
客室门外有两个穿着束袖短打的年轻伙计守着,脸色严谨一丝不苟地守着门,看上去就有些拳脚功夫。
沈瑜指尖下意识紧攥成拳,她不知道于玥在里面情况如何,不由得有些紧张。
伙计打开门,躬身请沈瑜进去。
沈瑜进门首先环视一圈,室内干净整洁,四方漆木桌案上甚至放着清茶点心,于玥发髻服饰都没有一丝凌乱,只有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的样子,但看上去应当并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还好,沈瑜轻舒了一口气。
于玥看到沈瑜突然出现,原本沮丧的神情一下变得分外愕然,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沈瑜马上快步走到于玥面前,低声道:“于坊主,你的脂粉作坊为何会抵押给赌坊?”
于玥咬了咬唇,不答反问:“沈掌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看来不会轻易告诉她原因。
沈瑜在她身旁坐下,轻叹了口气,坦诚布公地说:“我猜测洪运偷卖了‘颜如玉’的脂粉方子,因此命阿方、阿然这几日一直在偷偷跟踪你。”
于玥露出个难以置信得复杂表情,她动了动唇,半晌后才道:“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