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藤条放这儿?几个?意思,负荆请罪?”
焉岐放下药品袋半跪在轮椅旁,即使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真到?说出真相的时候也还是紧张。
“其,其实,”开口嗓子都干了,“我还有个?姓。”
焉岐悄悄抬眼,眼尾下耷,像极那些?做错事害怕被主人训斥的狗狗,“我姓,焉,现在身份证上叫,焉岐。”
他取出身份证双手?递上,“是……贺钧年舅舅。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我也甘愿接受任何?惩罚,小少爷?”
云辞抽走身份证,指向茶几上有他手?腕粗细的藤条,“拿过?来。”
“你还有伤,我可?以自己抽。”焉岐取来却没交给他。
云辞颇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该夸他还是该骂他,想地这么仔细,“为什么骗我?你一开始进云家又是什么目的。”
焉岐垂着头闷声回:“因为伞。”
伞?
云辞恍惚记起,在那之前他们初次见面是在公交站,他确实送了把伞给焉岐。
“就因为这个??”
不过?一把伞,值得他隐藏姓氏,费劲心思进云家当保镖?
焉岐摇头,“是十三年前的那把伞。”
“十三年前……”云辞推算了下,也就是他8岁的时候。
之后,室内陷入到?长久的静默中。
云辞心虚地偏开了点视线。
“小少爷不记得也没关系。”那么久远的事,焉岐也不指望他会一下子想起来,“也许在小少爷看来当时只是顺手?之举,对?我,不一样。”
自懂事时起他就被人叫做“私”,印象里?初中以前每年平均要搬三次家。
可?即便如?此,每到?一处,原本友善的邻居没多久就会开始言语中伤母亲,说她水性杨花,骂她不知廉耻,专门勾引有钱人,辛劳工作赚来的钱也被说成是睡来的。
后来就连帮助他们的秦叔方姨,也被人恶意侮辱。
三个?人不过?三张嘴,抵不过?那千百张。
母亲和方姨接连被工作的地方辞退,秦叔也遭到?小提琴协会抵制,不允许他参加任何?商业性质的演奏会。
渐渐地,生计也成了问题。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焉家在背后指使,无比憎恶这个?世界,也迫切想要改变现状。
直到?他无意中在小巷里?看见了几个?混混,将?人揍地瑟瑟发抖,说一句打一下,除了求饶什么都不敢再说。
他在那一刻悟了,并做出实践。
效果很理想,那些?混混自此看见他就跑,“私生子”三个?字也再没吐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