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接近余家时,冉姿突然惊叫一声,止住脚不敢再往前走,仿佛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李建昆哈哈一笑:“别害怕,北方一直有吃知了的习惯,在这里可是一样地道美食。”
前面不远,有位老太太端着一只搪瓷脸盆,正在门外的水龙头上接水洗涮,里面装着小半盆知了。
就说工人村里树也不少,怎么没听见什么知了叫吧。
敢情都被他们逮来吃了。
“阿姨,烧饭呢?”
这位阿姨上次也见过,他们家和余家左右隔壁,身份地位相当,阿姨的丈夫姓刘,不加引号的八级铣工。
阿姨笑着点头,说给孩子们加个菜。
冉姿抓着张贵的手臂,跟着走上前,全身汗毛都竖起来,盯着阿姨手中的脸盆:
“这不是蝉吗?也能吃?”
这时张贵咦了一声,伸手从盆里捞起一只,瞅了瞅,诧异道:“这种长大了的蝉,我还真没见人吃过。”
他哥张富手伸到背后,拧了他一把。
对面,阿姨一脸臊红。
李建昆不吃知了,只是知道北方人吃,不是很懂,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望向张贵:“都是一个东西,用油一炸,一样美味,嘎嘣脆。”
张贵还没说什么的时候。
阿姨赧颜道:“哪敢用油炸啊,蒸一下得了,谈不上好吃,但也是肉。”
这天……没法聊了。
李建昆本想问问刘师傅在不在家,也不打算问了,免得更添尴尬,示意阿姨忙后,错身离开,这一扭头。
发现余大尾正戳在自家屋门口。
……
“哎,老刘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上有老下有小,五个儿女,四个没正式工作。”
客厅里,余大尾拎来一壶凉茶,示意他们自己动手。
李建昆道过谢后,捧着一只搪瓷缸,小口抿着茶水,静静看着他。
“邓厂长这个人吧,性格犟,他决定的事,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昨晚话说得很直白,没戏。”
李建昆从他的表情上,早已看出结果:
“余师傅你也说不动吗,他怎么讲的?”
余大尾迟疑一下,有选择性地讲了些,那种骂人的话,肯定没说出来。
饶是如此。
富贵兄弟和冉姿,又一次气到不行。
张贵道:“这人真是固执,也不知道他到底坚持个啥,国家真有任务下来,先以国家任务为主嘛,耽误个什么?
“职工家里都开始吃虫子了他不知道?八级工家庭况且如此,其他家庭更不用提。”
冉姿嗯嗯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