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澄太阳穴直跳,脑仁有点疼,咬牙切齿地重复刚才的话,“果然是,狗随主人……”
许骁澈认了这句骂,帮她教训土豆,“你怎么回事啊你?一天到晚上蹿下跳到处闯祸,你把姐姐衣服弄脏了知道吗,有必要这么兴奋?信不信下次我不带你……”
眼见着许骁澈要说一长串,祝澄还是心软着没生气,“好了,我感觉它快被你骂哭了。”
“这叫做装可怜,”许骁澈轻哼一声,“在家的时候也一样,被我骂了他就躲我爸那里,你别信它。”
祝澄不怪无知的土豆,便把气闷转移到许骁澈身上,一板一眼地嘟囔,“你不要把自己的惯用伎俩揣测在小狗身上。”
“?”许骁澈真是冤,他快被祝澄的话气死了,却不能回嘴。
只好一声不吭地拿纸给祝澄擦衣服,可面积太大,无济于事,许骁澈歉疚着开口,“我带你回去换身衣服吧。”
“行吧。”祝澄点头。
晚上还有谢师宴,正好去沁园居换身漂亮衣服。
一路上,祝澄顶着大太阳走得飞快,一身奶油的样子实在丢人,她不想被认识的同学看到。
许骁澈以为她还在生气,手足无措地跟在后面解释,“你别生气,它平常不这样的,可能是太久没见你,有点激动。”
祝澄脚步慢了些,诧异地“啊”了声,望着他发问:“我见过它吗?”
许骁澈顿了下,很轻地点头,“见过。”
“哪次?”
许骁澈故意不说,“你猜。”
“……”祝澄瞬间不想问了。
两人一起回沁园居,门卫室的阳大爷关切地问他们俩考得怎么样,少年少女扬着笑容齐声答,“挺好的,反正考完了!”
祝澄把许骁澈带到自己屋子里,打开房间的衣柜,“你帮我选选,穿那件?”
陈永能提醒过他们高考别穿校服,这几天她为了方便和舒服,穿的都是柔软宽大的t恤和短裤。
衣柜里有几条裙子,都是她喜欢的,这一年几乎都没穿过,此刻难以抉择,只能让他帮忙挑选。
“我挑?我能挑什么啊,你随便穿吧,怎么穿都好看。”
祝澄被他后面那句话逗笑了。
许骁澈以为她不信,“真的,我从来不说花言巧语。”
问了他也是白问,真没劲,祝澄干脆一条一条试。
她把许骁澈推出去,“我要换衣服了,你在外面待着。”
她换装秀似的换了好一会儿,接着出房门找许骁澈,却没在客厅看到他的身影。
“许骁澈?你在哪儿呢?”她提着声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浴室里找到人。
敞亮的空间里,水汽潮湿,充盈着淡淡的肥皂香,少年拿了一个椅子坐在水龙头旁,面前是她家嫩粉色的盆,剔透的泡泡从他周围四溢。
祝澄不敢置信地停住了脚步,“你在给我洗衣服?”
他像是才听到她过来,背对着她不好回头,只能侧身说话,“是啊。”
他回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没什么波澜,似乎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弄脏了就及时洗嘛,不然奶油就一直就在上面了。”
祝澄实在不好意思,走过去盆挪走,“别洗了,你快看看这件,这么样?”
许骁澈满手的泡泡,身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一头短发微湿浓黑,被迫着抬头看她。
汗珠或水珠在发梢、额角、颌线处要掉不掉地悬挂,攀附在他喉结的那一颗,在仰头的瞬间受重力坠下。
水滴状地直直落下,悄无声息地融进地面上的水滩。
相同频率的是他的心,在看到她的时候重重地沉了一下,接着在平静的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四周洁净,光线透亮,空气中浮动着淡香,祝澄捏着裙摆转圈,俏皮地展示穿上裙子的自己。
被她挪走的盆中还晃着水,响着“啪啪”的水声,剔透的泡泡小团地飘在空气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五彩的颜色,围绕在他们之间,不断穿过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