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魔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总之她要保护好江恕。
江恕则是带着满腹的疑问,她跟在谷涟身后,目光垂在脚面上,不知等会见到那个人,究竟该说些什么好,魔宫占地极大,此时已是深冬,寒风刮过,颇有些萧瑟而空旷的意思,远远看去,她们三个就像是点缀在白地上的芝麻,禹禹慢行。
不一会,她们就到了后殿。
魔尊迎了出来,高声道:“月月,爹终于找到你了!”
江恕抬头看去,面前的中年男人端的是一副好容貌,长须白面,桃花美目,虽然年岁上肯定已经不小了,可脸上却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对方热情地着侍女过来将她扶住,道:“外面是不是很冷,快进来,爹已经把火盆烧得旺旺的,你先暖和暖和,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他只对江恕热情,目光并没有在黎思思身上停留,黎思思不在乎这个,只顺势跟了进去,一直随侍在江恕左右,所幸魔尊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那些侍女把人安顿好后,便去一旁斟了奶酒过来,要不是有淡淡的酒意,看起来几乎与奶茶无异。
“天冷,喝些奶酒暖暖身子吧。”魔尊解释道。“你们一路辛苦,我已备下酒菜,等会我们把酒言欢,好一叙骨肉分别之苦啊!”
黎思思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直掉,江恕也很不喜欢这种客套话,直接道:“我来这里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你是如何知道母亲死于一场大火的?”
魔尊脸上的笑意尽褪,挥手把身边的人全都屏退,才道:“月月,我没想到你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江恕并不答话。
魔尊见她面上只有冷意,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当初我被仇家追杀,受了重伤被你娘所救,后来有了你,本来我是想就此安顿下来的,谁知那些人紧追不舍,我又不能带着你们逃命,就与你母亲约定,等我摆脱了仇家,一定回来接你们,谁知造化弄人,谁又能知道,那些人竟然蠢笨如猪,不知道追着我走,倒去欺凌你们母女,后来我回到那里,你们已经没了踪迹,房子也被烧塌了,我打听后才知道,你娘死在火里,你也不知去向,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这枚玉佩我也一直带在身上,时常摩挲怀念,就是为了某天亲人重聚,好做个见证。”
说着他从袖间掏出一枚玉佩,看起来,与江恕的那个正是一对。
江恕道:“那你为何不帮我娘报仇?”
“我报了啊!”魔尊道:“我后来找到
了那些人,将他们全部杀死,魂魄则放在法器里一刻不停地折磨,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
江恕呆愣半晌,突然明白,原来如此,并非是这个人没有报仇,而是他以为导致母亲死亡的原因是那些仇家,此事说来,也并非说不通,毕竟谁能想到那些村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呢?
母亲说得没错,这个人,的确是值得宽恕的。
眼看江恕的表情有所缓和,魔尊道:“好了,咱们是亲父女,有什么说不开的呢,以后你要是喜欢就留在这里,魔宫这么大,有个能和为父作伴的也好,明年开春,咱们去把你娘的坟迁过来,以前没迁是怕你回去找不到,如今好了,我们一家三口也算能够团聚了。”
江恕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听她们的意思,只要我回来见你,你就愿意放过思思,对吗?”
魔尊的表情略略阴沉了几分,道:“先住几天吧,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江恕却不想绕圈子:“你要是不肯放过她,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魔尊道:“你这孩子,我说是从长计议,又没说不行,你为了这么个外人,竟然要伤了我们的父女情分吗?”
江恕还要说什么,黎思思拦住了她。
黎思思当然看得出,魔尊的解释说服了江恕,江恕本来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天,要是为了她再与父亲交恶,那她是不愿意的。
即使魔尊对她冷淡点,她也能理解,毕竟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魔尊看了她一眼,态度缓和了些,道:“好了,去吃饭吧。”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默,都是魔尊一直在说,江恕偶尔搭两句腔,别人不知道这几句的含金量,黎思思却是明白的,江恕平时是多么沉默的人,除了在自己面前,就连喻岚都不怎么能说得上话,能与初次见面的人聊这么久,已经算是破例了。
饭毕,去寝房的路上,黎思思道:“你要是想在这里留下,也可以。”
江恕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不,我不属于这里。等解决了你的事,我们就回天元宗去。”
黎思思站定了,道:“我的事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的事,你应该是自由的,并不必拘泥于魔界还是仙界,不管在哪里,开心最重要。”
江恕脸上漾起了一丝笑意,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