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闻言一愣,只见公孙墨在底下搓了搓指尖,做出一个数钱的姿势,心中瞬间了然,他忍着笑意,长臂一伸,直接从霍琅腰间扯了个钱袋子递过去:“你游历天下,想来也需盘缠,这是孤与摄政王的一点心意,还望不要推辞。”
霍琅不高兴了:“喂!”
他可没说要给对方银钱。
公孙墨却眼疾手快把钱袋子捞了过去,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全是金叶子金元宝,顿时乐得牙不见眼,这摄政王也太富了吧:“好说好说,草民谢陛下赏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悔有期!”
他语罢似乎是怕霍琅返回,立刻掉马就走,一个人抱着钱袋子笑得抽了风,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霍琅不满看向陆延:“你怎么都给他了,里面可全是金子!”
陆延只是笑:“国库里多的是,你自去拿,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霍琅哼了一声:“谁稀罕。”
他语罢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正色问道:“怎么没看见那个妖道?”
自那日从殿里出来,墨痕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出现过,只留下一封信说要游历四方,有缘自会相见。
陆延隔空牵住霍琅的手,骑着马慢慢往回走:“他办完了他该办的事,自然就走了,不过以后有机会见面的。”
霍琅颇觉可惜,毕竟那人算命确实挺准的:“那得什么时候去了。”
陆延晃了晃他的手,故意沉思片刻才道:“唔……下辈子?”
霍琅不置可否:“谁能知道下辈子的事。”
陆延笃定:“我知道。”
霍琅斜睨着他,唇角微勾:“平常叫你几声天子,你还真拿自己当天子了,那你说,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能再遇见吗?”
陆延笑意深深:“能,自然能。”
霍琅眉梢微挑:“那下辈子换老子当皇帝,你当将军。”
陆延拖长声调哦了一声:“可我不会行军打仗啊。”
霍琅轻声骂道:“昏君,这都不会,回去本王教你!”
公孙墨与他们背道而驰,躺在马背上晒太阳,慢悠悠往水路的方向走。他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举在头顶,正面是那首《鱼龙诗》,反面是他新提的词,还饶有兴致谱成了曲:
“君非君,王非王。
公子白衣世无双,
谁言不可登庙堂?
玉带麒麟千金裘,
打马扬鞭胜春风。
衮龙袍下风波恶,
何冠天子十二旒。”
公孙墨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哼哼唧唧唱道:“何冠天子十二旒啊~~公子王孙乌纱重,怎胜白衣一身轻,小爷我无事赛神仙~~~”
头顶一排大雁成人字飞过,它们天冷南飞,春暖北飞,一年又似一年,见百花,经霜雪。
再回首,轻舟已过万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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