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英快步走过去,扶住老头没拄拐的另一边胳膊,艰难地开了口:“爸……”
在生死面前,她和于金涛的那点事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再者说,于金涛再对不起她,于父于母一直对她很好。
于父叹口气,看了一眼林德明和于慧慧:“进屋,于霞正在和大操算账,你花了多少,不用瞒着,让她还给你。”
“不用……”这些都是小钱,元湛英没想计较。
“必须用,”于父道,“你已经帮了太多忙了,不能再让你们花钱,等事情过了,我得专门谢谢你和你先生。”
元湛英心情沉重,没要于慧慧那份花圈钱,剩下的简单报了账,收了钱回小洋房。
大年初三,上午有一波来拜年的,下午没人,李玉芬和林同书都在家,见两大一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一句话没问,先让三人去公共澡堂洗澡。
尤其是林德明,坐在灵堂前烧了两天纸,整个人连头发上都是纸灰。三人在澡堂好好泡了一会儿,花钱搓了澡,这才又回来。
林同书和李玉芬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先哄着于慧慧去和欢欢玩球,随后简单听了听于金涛的事儿。
元湛英心神不宁:“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按理说,他出事,我不该管。”
“不能这么说,”李玉芬反驳道,“他毕竟是慧慧的爸爸,万一坐牢了,肯定会牵连到孩子,对吧,老林?”
林同书和李玉芬对视,缓缓点头:“父母之间有违法犯罪的记录,孩子考公务员的话,怕是很难通过政审。”
元湛英没想到还有这一层,闻言愣了愣。
林德明握住她冰凉的手,和她十指交缠,说道:“不如先去看守所看看于金涛,听他怎么说。”
元湛英慢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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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只能一个人进去,元湛英想了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由一个女警领着进去了。
于金涛坐在玻璃另一面,看见元湛英,激动地把手铐挣得“哗哗”响,他道:“我就知道你心软,不会跟虎子说的那样不管我。”
元湛英冷静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去求求林德明,他肯定有办法。”于金涛急切地凑过来,脸贴在玻璃上,呼出的气在上面形成一道白雾。
元湛英摇头:“你的钱都被张燕卷走了,煤厂估计也保不住了,我为什么要让林德明救你?”
于金涛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嘶哑地说:“我有钱,张燕卷走的只是煤厂的流动资金,她不知道我之前赚的钱放在哪儿。”
元湛英挑挑眉。
“跟别人说,我都不放心,我只相信你,”于金涛咽了一口口水,神情紧绷着,缓缓开口,“我告诉你那些钱在哪儿,你帮我拿到谅解书。”
“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元湛英认真地问道。
“如果我能出去,煤厂的股份,我全部转给于慧慧,”于金涛咬着后槽牙说,“以后我给闺女打工。”
“还有呢?”元湛英仿佛不满意。
“我的钱全都留给慧慧,这还不够吗?”于金涛道,“你别狮子大开口了!”
“以后你不论做什么生意,法人是你,股权要给慧慧,”元湛英道,“如果你能接受,我就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