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下,他能说个囫囵话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表情控制了。
而那时候的楼哥很哥哥,发现言语哄不了,就去超市配套的娃娃机里把这个狮子抓了上来……
甄天讲得很细,连楼珩谦当时左手摁键的动作都没漏掉。
“……后来我想去抓一个一样的给它做伴。”
可那家超市因为顾客投诉物价不合常理被整改了,那台只有这种小狮子的娃娃机也不知道被拉到了哪里。
这种几乎可以算得上命定般的桥段,让那时候的甄天郁闷得差点儿心灰意冷地把这只也扔了。
可是一想到那笔抓娃娃的巨款,他到底没忍心。
“……”
恋爱的心酸直接转到节俭的美德,楼珩谦嘴角抽了一下。
甄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抓它的钱都能买一麻袋这种玩偶了!”
“那是挺贵的!”
楼珩谦的目光一寸寸地滑过甄天的脸,那弯着的眼角眉梢间没有丝毫的阴霾。
忽然想起,哪怕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么昏暗的光线下,他分毫不知的试探和莫名其妙也只是得了甄天平静的询问和走开。
对他没有丝毫的怨恨。
就连说到不开心的回忆,好像里面只要有他,就可以笑得真心实意。
嘴角的弧度渐敛,楼珩谦想,他的命确实好。
可他爱的这个人,却因为他,没那么好。
甄天感觉到腰间的双臂不自觉地一再收紧。他若有所感地抬眼,这张俊朗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淡。
再开口时嗓音压着。
“徐林违规给我做了记忆干扰。”
如果上次谈起这段治疗时,楼珩谦还算轻松,此刻的他几乎已经无力。
“我查了所有他经手的病人……虽然我那场干预没有做到最后,可是那些被处理过的记忆,没有恢复的可能。”
而他能保留的,只有因为没被封牢,加上那次恰好受伤刺激而得以保全的几个片段。
少得可怜。
“失望吗?”
三个字,楼珩谦吐得很慢。
甄天眼前再次出现那张照片里的那个人。
尖锐,冷漠。
慢慢松开因为那双眼底的愧疚与无奈而紧咬的齿关,摇头。
即使曾经因为臆想自己被遗忘而痛苦绝望过,可在知道这个人靠着可以被称为错觉的闪回等到现在的时候起,所有感情倒灌,甄天只觉得满足。
“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