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小嘴,只适合接吻。
但亲久了她不肯换气,像是要故意把自己憋死。
温庭深掐着她的后颈,无奈松开她。
“温庭深。”她冷冷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喊了他一声。
“我说了不离,决定要跟你结婚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离婚。”温庭深抵着她鼻尖,气息冷静,声音沙哑,“阿云,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那死亡呢?”
“你是说,这份检查报告吗?”
报告?什么报告?
温庭深侧头看向办公桌,单手打开电脑,眼神蓦然有些空洞,瞳孔中的光仿佛被抽空。
桌面上,正是林微云在湖市人民医院做的彩超结果。
昨天从伦敦回来下了飞机,他几乎没有休息片刻,便赶往湖市,又因为担心错过林微云的毕业典礼,他找到陈玉枝后几乎没有多待,问了一些话便匆匆赶回来。
一路上他都在想,这七天,她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为什么突然要跟陈玉枝断绝母女关系,又为什么什么都不与他说。
从前,她孤苦一个人,绝望无助的时候没有人可以依靠,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他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她昨天的异样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今早,外公一通电话打过来,所有疑点都解除了。
“怀景,你跟我老实说,阿云是不是生病了。”外公声音疑惑,“前几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的那些话,我越想越不对劲。”
温庭深当时也刚醒来。
做了一个晚上,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皮,怀里的姑娘才沉沉睡去,大概是真的累到了,连电话铃声都没有吵醒她,只是将他紧紧抱着,一整晚都是这样黏人,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失控。
温庭深在她眉心吻了吻,将抱枕塞入她怀里,待她翻了个身再次睡去,才敢轻声下床。
掩了门走出卧室,低声问老爷子:“她说了什么?”
老爷子便一字不漏复述了一遍。
“我问了老陈,你们年轻人就喜欢用我有个朋友这样的话来代表自己,所以我担心阿云说的,是不是就是她自己?她后面还说,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是复原五弦琵琶,你不要瞒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温庭深心底也是一沉,想起化疗后身形如薄纸的陈玉枝。
以及东城那晚,他在林微云胸前摸出来的那个疙瘩。
而昨晚,她哭着求着,要他用力亲吻,一次又一次,仿佛怎么都要不够,他害怕亲疼了她,她却只问他喜不喜欢,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脑中有什么闪过,只是温庭深不想让外公担心,轻描淡写回着:“没事,您别多想,不然过两天我带她回去给你瞧瞧。”
好不容易哄好老人家,他转身去了书房,第一时间吩咐小莫再飞一趟湖市,不过不是陈玉枝家,而是人民医院。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刚刚,小莫传来一张病历单。
关于她生病的事情,他竟然是才知道的。
——
林微云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敲醒了,眼眸睁得老大看着温庭深,唯一的秘密就这样被戳破了。
“你……”
她喉间一紧,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呼吸不过来,全身血液直冲脑穴,四肢和指尖都麻木冷冻住,一动不动。
所有故作坚强的高墙,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你……你知道了?”大颗的眼泪再次扑簌簌落下,她甚至哭得更加不可抑制,有些狼狈,“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