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小瞎子。”
屋内静了好一会儿,静心斋的门被风猛地吹开,黑袍神医站在门槛外,挥手点亮了屋内的火烛。
“啾咕,啾咕!”糯米团子惊吓得面皮都竖了起来,它过去蹭了蹭循霄的头,试图叫他站起来逃跑。
“哦?有意思的小家伙。”神医慢慢移动,伸手将糯米团子拍开,粗鲁地抓起了循霄的头发,“是个瞎子?真的瞎还是假的?”
他伸手去掰开循霄合上的眼皮,却发现他眼睛里的肉完好无损,不像是戳瞎的。
“这眼睛里的肉不是死肉,只是没了眼珠子。”神医两指并起来,瞬间用灵力化成了刀刃,“既然你想变成瞎子,那我就如你所愿吧,阵仙循霄?”
循霄听到人喊自己的名字,瞬间敏感起来,他上手去掐这人的脖子,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神医咯咯笑出来,那面具近看很是狰狞,好在循霄现在是个瞎子看不到,也就感受不到这带来的威慑力,“你灭我宗门,可还记得?哦,我忘了,你现在是罪仙之身,已经不是仙界那人人敬仰的阵仙了哈哈哈哈……”
循霄掐在他脖颈上的手使了力,他说话变得不近人情,好像这个时候他也已经将身上的痛感忘却,“说够了么?”
“呵,没想到受了伤还有这么大的脾气,看来你没及时用灵力护体,怎么?你以为在人间受痛多了便能赎罪?这样不过也还是葬送了你自己的命罢了,溟澜帝女不会原谅你,不然她为什么选择献祭?你想过吗?呃……”
那手下了极重的力,神医在循霄手上断了气,被他厌恶地扔在一边。
“呵呵呵,阵仙的近身攻击不痛不痒,还不如画个阵让我痛快痛快。”那身体在地上歪曲动起四肢,然后又同人一样重新站起来,“刚刚那一掐你用了最后的力气了吧?把声脉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吾……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来替吾决定生死。”循霄嗤笑,仍是用手臂撑着未站起来,“那声脉,你从何处偷来的?”
神医抬手,几枚毒针化形在空中对准了循霄的几个命门,“循霄,灭宗之仇,我会从你这里讨回来的。”
循霄呕血,呛了一下,“果然是……毒宗余孽,史宁宣的好徒儿就是你带走的?”
“毒宗余孽又如何了?待我杀了你,也一并将那三界第一的医仙也杀了,都时候这三界还是我毒宗的天下。”
“做……梦。”
神医手指一点,那几枚毒针就往循霄命门上扎去,紧接着屋内散发出一股浓雾,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循霄踪迹。
“啧,反正毒针扎在命门上也已是无药可医,阵仙循霄,这次是真的永别了。”
刑院后山。
一团浓雾将循霄卷到此处歇脚,同时他身后的白衣女子席地而坐,运转灵力两掌打在他身后。
那几根钉在命门上的毒针被强行逼出,循霄实在受不得这么霸道的灵力冲击,险些往前面一头栽过去。
白衣女子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脖颈,再次传了些灵力替他疗伤。
“你救了吾,吾也没法回报你。”循霄缓缓睁眼,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你不是雪原的狐狸,你是……无情谷的狐狸。”
“我不需要殿下的报答,我只求殿下,将取回的那声脉交还给我。”
白衣女子面容俏丽,和霜儿姑娘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
循霄冷笑一声,推开她:“一个普通的声脉,你想要,毒宗余孽也要,这东西就这么重要?”
“那本就是姜且的声脉!”白衣女子凄吼一声,“当年魏家小姐生下便是个哑巴,后来魏夫人那个贱人便生来嫉妒之心,找到了一位自称神医的家伙,活活剥了姜且的声脉!我替姜且拿回来,我没有错!”
“……那伪装成神慈一直寻找的那位霜小姐又是为了什么?无情谷的人生来就无情无爱,你不可能爱上神慈。同样,神慈心中之人也并非是你。”循霄用手往自己手上的后背灌输灵力疗伤,“无情谷狐狸,雪狐霜,你要做什么?”
雪狐霜白眉稍皱,为了打消循霄对自己的怀疑,只好娓娓道来。
“那日太傅大人寿辰,我接了个生意去献舞。那差事上写的只有让我好好献舞就行了,但是我没想到皇帝神慈也在,他将我传唤了过去,再后来他就给我安排了住处。”雪狐霜笑了一声,脸上看着有些沉沦,“他对我百般好,但是我也知道我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无情谷中人不能爱人,而我现在的身份是个舞女,神慈若是一直留着我也会有许多的非议。所以我现在留下,只是想找那卑鄙的家伙复仇,拿回姜且的东西。”
循霄将后背的伤暂且疗好,摊开手掌将驱净魔气的声脉交还到雪狐霜手中。
“……多谢殿下,只是您身上的伤是尚书府人收买了刑部人这才对您痛下杀手,就当为您报仇,我会亲手杀了那母女。”
“……不可伤人,若魏氏有罪,神慈自己会有决断。吾不想拖累其他人,先回静心斋了。”
“殿下?”雪狐霜收好声脉,作势准备追上去,“那魏氏摆明了就是要您死,还有今日来的那家伙,现在的您根本打不过他。”
……
于尚书府休息一夜后,纱漠然仍未等到那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