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荣王神无期,圣上的三弟,嚣张点倒也不奇怪。”青萝给茶杯里吹了一口气,然后一饮而尽,“听说他的箭术若是在江湖那也可以是天下前三的水平了,你可别小瞧了他。”
循霄用耳朵听着他射箭的那声音,也跟着同意青萝的话,“他的确是个危险人物,莫要深交为好。”
霜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看着那神无期和战郁互相看不顺眼随便交谈了几句,然后便在自己席位上入座。
神无期坐在另一侧长亭里,那边多是有皇室血统的子弟,怎么说都应当坐满了才是,但神无期身边却还空着一个席位。
一边的贵人拿着手帕掩笑,“这还有比荣王殿下晚来的呢,真的稀罕。”
神无期握紧了拳头,气得想翻桌,“本王倒也好奇了,谁胆子这么大敢让本王来等?”
那插了有些时间的香很快见了底,即使是在这平缓的坡上,远处而来的马车也驾得慢极了。
马车未被侍卫拦下,同战郁站在一起的公公上前一步,背对着马车向落座的人喊道:“踏雪国,昭安公主到——”
虽是听到公主,在座的却也无一人起身跪拜。
她本就是踏雪国作为和亲公主送来的,如今圣上也不待见她,这昭安公主刚一到京城就被送到了那质子居住的质安府,两年都不曾得圣上召见过。
倒是有听说圣上因荣王曾为质子所以才不待见这位公主,所以也不愿娶她。
马车帘子被婢女拉开,里面走出来的女人穿着件极薄的罗裙,竟是逗得在座的贵女们乐了。
战郁倒是有礼极了,轻笑着将手举向空着座的长亭,“殿下,恭候多时。”
昭安公主眼神轻飘飘从战郁身上扫了一眼,竟让战郁都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这昭安公主过得还真是清苦,大冷天的连件像样的狐裘都没一件。”
“姐姐也真是,昭安公主在质安府过得不好,听说啊连买菜的钱都没有,经常见她那的仆人去山上挖竹笋呢。”
“你们看她身上那件过气的裙子,这布料颜色这么淡了,怕是洗了不知多少次了,咱们京城里哪有人敢穿成这样上街啊?还别说这是场大宴会了。”
神无期拿起酒壶给自己盛满,只是随意往昭安公主那看了一眼,便很确认说道:“好歹也都是京城里的贵女,竟然都这么没见识,昭安公主身上那件罗裙的刺绣可是出自苏名城的,看那刺绣的精度,也就只有天下第一绣工的林秀能达这个水平了。”
魏尚书府的千金眼神朝那慢吞吞走来的昭安公主身上傲慢瞥了一眼,只觉得她身上那股穷酸样实在是丢人得很。
她不太相信,大声道:“苏名城的布料和刺绣都是天底下绝好的,那一件衣服的工期最少也得耗上一年,我们苍傲贵女都抢不上,她还有什么能耐?还能让林秀大师亲自绣上花纹,怎么可能是这种穷酸样?”
神无期抿了一口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真蠢。
魏尚书府的千金一时嫉妒得耳朵都红了,昭安公主从贵女们面前轻轻走过,只听得后面又有一女子说道:“那裙子……曾在几年前在苏名城林秀大师的酒宴上出现过,天下仅有两件,均是被林秀大师赠予了有缘人,没想到昭安公主也曾赴宴。”
听她说这裙子的来历,魏千金直接气恼将那热茶泼在侍候她的婢女身上。
昭安公主在神无期身旁落座,神无期倒是给了点面子,对着她敬了杯酒。
“昭安殿下,久仰。”
昭安公主蒙着面纱,连茶也不稀罕喝一口,她身边的丫鬟弯了下身子,说道:“荣王殿下莫怪罪,我们殿下最近胃口不好,就不敬酒了。”
纱漠然这边看着王公贵女那边谈笑都觉着无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