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循霄拿着乞讨来的钱找了家便宜的客栈租了间房,为了省下饭钱,纱漠然不得不与他同住。
反正也是个瞎子,看不见什么。
纱漠然端着两碗阳春面回客房,正巧看到了循霄正把那戴在头上不知多久的斗笠拿了下来。
斗笠下,循霄的正脸可比那只能透过面纱悄悄瞧的侧脸好看太多了。
唯一的败笔却只在那双盲眼上。
循霄闻着面的香味,一手摸过去差点伸进汤碗里,好在纱漠然眼疾手快,即时抓住了他。
纱漠然那瞬间感觉到骨头都被碾碎般的疼痛,让人喘息都没有余地。
“吾不喜触碰。”
循霄是慌忙抽开的手,他脸上神情有些惶恐,然后又有些难受的撇过头去。
也是循霄抽开手那瞬间,纱漠然感到的疼痛削减了下去。
纱漠然见他内疚,拿着竹筷让糯米团子送到他手上,传语说:“面就在你刚刚伸过去的那个地方,让小团子帮你找方向吧?”
糯米团子抓着循霄一根手指带他把筷子伸到了碗里,循霄轻轻转头,那耳垂上戴着的耳坠就互相敲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虽然不否认他生得好看,戴着这耳坠也确实是锦上添花,可是转念想想,他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学女人带这些?
“你怎么不吃?”循霄没听到纱漠然动筷的声音,又抬起头询问。
纱漠然终于提起了筷子吃了一口,但总是会盯着循霄戴着的耳坠出神。
“你的耳坠是不是换个更好?这个太招人注意了。”纱漠然小心地传语问他。
循霄吃得慢慢吞吞,收到了纱漠然的提醒,然后放下筷子将那耳坠取了下来。
“吾觉得你说得对。”循霄把耳坠收起来,又拿筷子吃了两口,“这地方的贵人实在太多了。”
房间的窗户被一阵邪风吹得打开,“吱呀”声听得竟还有些怪异。
纱漠然抓起桌边的剑,做出了迎敌姿势。
一些个灰雾飘进来,很快就将整个房间围起来,纱漠然视线受阻,只得退到循霄身边以防偷袭。
“是净灵根的味道!已经一千多年没有闻到过了。”
净灵根……又是净灵根。
纱漠然拔剑冲上去斩那雾,却扑了个空。
“这次收获颇丰,找了俩,够吃一顿了。”这个声音是个女人,还能听到她嘴馋的声音,不出一会儿,那黑雾就化成了人形,来到了纱漠然身后。
“咯咯咯,一个瞎子和一个美人,倒是不错的晚餐搭配。”另一团黑雾围着循霄转了一圈,然后伸出一只手掐在了循霄脖子上。
纱漠然想过去阻止,却被身后的女妖怪一掌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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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妖怪乘着妖风带着人飞到了一个无名的山谷,女妖怪先跳落地,然后仔细思索了一会儿。
“今天可真是有口福了,清蒸还是红烧?”
女妖怪控制黑雾抬着纱漠然回洞穴,走在前面问后面的男妖怪。
男妖怪落地一声闷响,女妖怪嫌他笨拙,大骂:“臭妖怪,你吓着老娘怎么办?”
循霄竹仗直戳入地上躺着的老妖怪的心脏,那妖怪连个呼喊的声音都没有,就直接被循霄一仗戳得散了魂。
女妖怪警觉转过身,现出自己的爪子,很快变了副表情。
“看来你是个厉害的瞎子。”女妖怪舔了舔嘴唇,恶狠狠盯着他看,“到手的食物我可不能放你们跑,比起被一群妖怪分食,还是我吃了好吧?”
循霄拿竹仗在地上画了个小阵法,稍微灌注了些灵力就将那女妖怪轻松制约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