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小子命挺贱,还想着逃呢!小爷我让你滚了吗?”一个人一脚踢上去,只听麻袋里的人吃痛叫了一声。
“没见着今天那个哑巴女,要我也逮着她,让你们俩都跟着生不如死。”
“死瞎子,就你这贱命一条,还睡财神庙!财神庙就是沾了你这人身上的晦气,害得咱村里生意都没法做。”
糯米团子也在麻袋里,被人一踢就扁成了薄薄一片,它也感到痛,但还是尽力挡在这群人踢得最重的腹部那块。
小钱伸手去握糯米团子,脸上手上全都是淤青,让他这张脸都破了相。
“你不要替我受着。”小钱嘴角流出了血,染红了那片麻袋,“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小钱将糯米团子握在手心,在最后那个紧要关头,他将那小糯米团子保护得很好。
纱漠然踩着树梢折了几根树枝将那几人的腿全都折了,然后一脚将他们踢到了水里。
麻袋里的人显然没有了反抗的动作,纱漠然淋着雨,青丝全都贴到了脸上,她提剑划开麻袋,映入眼帘的是小钱那血斑斑的破相的脸。
纱漠然扶着他,确认了人还留着一口气,开始在自己的荷包里找能吊命的药。
“不要救我。”小钱听得出来的人应当是纱漠然,然后慢慢摊开了手掌,糯米团子也染上了猩红的血,它跳着到了小钱脖颈处使劲蹭着。
他到临死前还护着这团子,而不是他自己。
纱漠然能感觉到小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就连喂进去的丹药都被吐了出来。
“我贱命一条,早活腻了。”小钱嘴角带笑,对着纱漠然说,“谢谢你的煎包,能吃上一顿饭,真不容易。”
纱漠然能摸得出来,这少年的骨头硌人的很,全身上下或许都没几两肉。
小钱的身体突然发起了金光,变成了光尘,都往一个方向飘过去。
纱漠然伸手去捉,恍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刚入断枉山时,那位救她的白衣仙人也是这般化为光尘消失。
霄公子?他难道……
纱漠然追着光尘一路回到财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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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庙内。
飞来的光尘不断重聚,财神石像跟着迸发出一道金光,隐隐约约能看清楚一道人影。
纱漠然于庙前止步,大雨还在下,一道闪电从天降下直劈光尘中心的那人。
“危险!”
纱漠然传语过去,但那人似乎没听到,依旧站在光尘中一动不动。
光尘被雷劈散,那人轻盈落地。
他戴着白纱斗笠,落地的时候还有玉坠撞响的好听的声音。
竹仗轻敲在地面上,男人走路无声,走到纱漠然面前,拿自己的衣袖举在纱漠然的头顶。
“下雨了,不要站在外面。”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虽然只是平平的一句话,但却仿佛有着摄人心魂的魔力。
纱漠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重新走进庙里的,白衣男人敲着拐杖摸着地上掉着的一个桃子,往衣服上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他的白纱稍稍露了点缝隙,纱漠然偷偷看过去,他那双眼睛跟小钱一模一样——空洞,没有一点儿神韵。
“你是小钱吗?”纱漠然把地上的贡品捡起来重新放在贡台的盘子里,一边传语问。
白衣男人听到纱漠然整理的动静,拿竹仗敲了敲自己的腿,说:“吾乃此地的财神,循霄。”
循霄,师父当时称他霄公子,果然是他。
纱漠然把最后一个桃子摆好,荷包里的血糯米团子就跑了出来,直窜到了循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