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同知满嘴猩红,喊着:“我是冤枉的,钱不是我贪的。”
双手抱胸靠在对面牢柱的殷侗闻言眉梢微扬,讥笑道:“你家库房钱多到都快溢出来了,还说你没贪?”
郭同知目眦尽裂,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
镇江知府先截住话头,隔着牢柱说,“你的事我已上奏,如何判决全凭陛下定夺,若你一心寻死,本府也拦不住,你好自为之吧。”
郭同知听懂了知府话里的意思,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在京城里背后的人能知道此事,保他不死。
目的达到了,他也安静下来。
殷侗冷嗤一声,说了句:“无趣。”
引墨遇上出来的殷侗,把林珑买人的事情详尽说了一遍。
“多留意着些。”殷侗说。
引墨应声答是。
从牢里出来,知府邀殷侗去家里吃饭,“早前就想邀小公爷到家里招待,奈何公务繁杂,今日请小公爷一定赏脸。”
殷侗说了句玩笑话,“就怕吴夫人招待不起我。”
他这话倒也符合他纨绔的人设。
京城里谁人不知殷小公爷一贯是豪掷千金的主,每每出入烟柳之地,那花销可大得吓人。
吴知府笑道:“虽然都是些粗茶淡饭,但因内子有一门好手艺,饭食口味比外头多有独到之处,许多吃过的同僚都说好。”
“那我得去尝尝。”殷侗说。
知府的住宅就在衙门后面,两人很快到吴府前厅,刚坐定,吴夫人就领着上茶的丫鬟出来。
“老爷,我听说贵客来了,”吴夫人视线落在殷侗身上,行了个礼,“久闻小公爷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真是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五官精致却没有半丝柔气,瞧着就是富贵堆里养出的清贵哥儿。
殷侗颔首。
吴夫人正要再说几句,余光瞥见屏风后半藏着身子偷看的女儿,一下子气得不轻,面色不改道:“老爷,我先去看看厨下的宴席备得如何了。”
刚走出前厅,吴夫人就吩咐身边的丫鬟,“去把小姐给我叫过来。”
吴白苓在厅堂被发现后,就跑回房间,闻言母亲找她,她立马赶了过去,喜笑颜开道:“娘,前厅那位就是你跟爹新给我找的夫婿吗?”
吴夫人怒喝一声:“放肆!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怎的这般无礼。”
吴白苓完全不怕,嬉皮笑脸道:“我听说家里来了个形貌昳丽的少年郎,想是父母为我婚事费心,才提前过去看的。”
“娘,如果让我嫁给他,我是愿意的。”吴白苓难得羞赧。
吴夫人听得头疼,因着膝下只此一女,从少时起就养得娇惯宠溺些,没想到反而是耽误了她。
如今都二十岁了,相过无数次,都还没碰上个合眼的郎君。
“你愿意,别人可不愿意,”吴夫人瞪了眼女儿,“他是国公府的长子嫡孙,又是当今的小舅子,且不说他为人如何,就是这个身份,我们也高攀不起。”
吴白苓听了更来兴致,大放厥词,“这样优秀的儿郎,才是我要嫁的人,我也只嫁这样优秀的男儿!”
“不行!”吴夫人重声否定,“你父亲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可知他在京城是什么名声?”
“我管他有什么名声,我喜欢他,我就想嫁给他,”吴白苓冷哼,转头求母亲,“娘,你就帮帮我,帮帮我,我喜欢他,我想嫁给他,你就帮我跟爹说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