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有些心疼。
比香醋厂的地皮贵了三倍。
“钱够用吗?”殷侗问她,补充了一句,“剩下的银子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
“够的,”她说,“我不是要催你给银子。”她就是小小感慨一下。
“我知道。”他说。
每月十六的月亮又圆又润,皎洁莹亮的月光倒映在河道上,波光盈盈,两人沿着河边走,脚步不重,但也踩得枯草窸窣作响。
“对了,”林珑从荷包掏出一块玉佩形状的木块,递给他,“这是给你的搬家礼物。”
殷侗接过来,摸到是一块雕刻着字的木块,小小的,约莫两根拇指大小,他仔细用指腹摩挲感受着字体,温声说:“既是搬家礼物,怎么今日才给我?”
“原本想给你办个欢迎仪式,可是事情太多了,”她说,“就给你刻了木佩,前日才做好。”
木块里蕴含了她的治愈之力,能温养人体,跟普通的木头不一样。
“平安,”他摸出其中两个字,另外两个字他没摸出来,“和什么?”
“喜乐。”她回答。
她雕刻的时候,也不知道刻什么好,拿起桌上的书,随意翻了一页,最上面一句,正好是这四个字。
殷侗说了声“谢谢”,直接问她:“你想要什么回礼?”
“不用,”她送东西不是为了回礼,“你喜欢就好。”
身旁殷侗突然停住脚步,林珑扭头看他,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是越过她,在看河道的水,“怎么了?”她轻声问。
是有什么不妥吗?
“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赏过月了,”他声音低沉,似乎带着点动容,“南边的月亮比北边的好看。”
北边的月亮总是高高地、孤寂地挂在半空,照得人心空荡荡的。
南边的月亮却像有着无限柔情,看得人心满满地、胀胀地。
同一个月亮,还有区别吗?
林珑想了想她在京城时,好像从未认真赏过月,那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后宅那点破事占据了,现在回忆起来只有不好的画面,“你什么时候回家?”
林珑猜他是想家了。
“又要赶我?”他看着她,声音里有笑意。
林珑哑口无言,“我什么时候赶你了?”她想起在佟家村时,她似乎也问过他一样的问题,他竟以为她是在赶他。
旋即,她问了一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还未娶妻?”
“不想。”他回答。
林珑原本猜是嫡母不慈,闻言“哦”了声,又感叹,“不成亲也好,不用面对许多困扰。”
“你不觉得不孝?”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