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又恢复了忙忙碌碌的样子。
此刻,大理寺和都察院也没多好过。
大理寺卿急流勇退,将卿位挪出来奏请陛下交予于植。
皇上也知于家培养于植数年、他在寺正的位置上历练数载,当是颇为熟稔了,大理寺交予他,皇家也是放心的。
文武百官、内阁大臣无一不允,于植便年纪轻轻任了大理寺卿。
看着面前成山的文书卷宗,于植的脑海里浮现出云曦的笑脸,他无奈摇头,知晓自己终究该放下。
将桌案腾出一个位置来,于植低声喃喃道:“也罢,先来看看这些个陈年旧案中,有没有能难倒我们陆尚书的棘手案子吧?”
晁钟大人更是苦不堪言,他万万没想到担任左都御史之后,会有那么多的人情往来:今儿个吏部来人、明儿个礼部求告,还有衙门之间互相推诿的、下面几个院内御史因为政见不合打架的,天神哉!
“韩茗当初的日子也没多好过嘛……”晁钟本就是个暴脾气,一听到鸡零狗碎的事情就热血上头,反而感慨起当初韩茗在的时候,高低还有个个儿高的顶着呢。
所幸晁钟的臭脾气人尽皆知,但凡敢在都察院闹事的,一律先教他们做人、再谈家国法纪……不到短短几日的功夫,都察院的人都服了。
被晁钟搬来的救兵打服的。
京城因为宫变百废待兴,各大衙门皆整顿内务了一阵子。于京城老百姓而言,茶余饭后的谈资仍旧在云曦和陆青帆身上。
茶楼内,说书先生吊人胃口的叙说不绝于耳:“……且说这当年名动京城的陆远夫妇,便就如此黯然地离开了京城,那江南求学、见着未来媳妇只是五岁稚童的陆青帆,当真是一头包啊!谁能想到,如今惊才绝艳、验尸神准的慧珠郡主,还是个奶团子呢?”
说书先生的话音落,看客们皆拍手称好、笑得东倒西歪!
“白氏一族被废太子一案牵连,碍于民族大义、家国稳固,慷慨赴死!一时间,白学政的清名不再、无数谩骂而至。若说江南学子这十年来最恨的人是谁,必定是当年的白琨一族了。知晓真相的江南学子,他们如今可会忏悔懊恼、亦或者是唏嘘哀叹哪?”
这些,皆不得而知了。
距离最角落的地方,一身便装的云曦和陆青帆正听着说书先生渲染故事氛围。端得是颇有节奏感。
云曦将心底那抹怅然压下,偏过头看着陆青帆,反问道:“大人早年见过我吗?”
“自然是见过的。”陆青帆微微一笑:“那日我看到你在树上调皮不下,生怕你摔着,便接了你一记,还有一次在凉亭中……”
伴随着陆青帆的叙说,云曦下意识地眨眨眼,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却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发生过的了。
“小姐,大人,都买好了,咱们走吧?”
正当云曦还欲细问之时,青果捧着几兜子牛皮纸包回来了。
他们要重探案发地,云曦便让小青果去多备几样药材,方便一会儿勘察证据。
“走吧。”陆青帆率先起身,拉住云曦的手。
云曦转过头去看说书先生吐沫横飞、百姓勾着脖子听得认真的景象,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案子总有,刑部衙门也从没清闲的时候。
先太子和白家的传奇将会一直在百姓口中传颂,只要清白无垢,真相的细枝末节,倒不足为外人多叙了。
“云曦,在看什么?”陆青帆见云曦半晌没转过头来,停下脚步等她。
云曦仍旧握着陆青帆的手,清眸弯了弯:“看我们光明的坦途。”
“噗,”陆青帆轻笑一声:“先看看良辰吉日吧,为夫等得急死了。”
云曦被他打趣,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是谁说要先把案子破了的?”
“仵作怎得比尚书还忙,嗯?”陆青帆捏了捏云曦的手,二人快速钻入人群中。
青果看着天,喃喃道:“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是狗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