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准备去哪?”勤务兵笑嘻嘻的对张子韧问到。
“去街上看看好了。”张子韧拍了拍裤子回答道。
“大人,这年景的街上那有什么好看的,您要是喜欢看他们表演才艺,我喊他们去府上表演就是了。”勤务兵委婉的劝道。
“才艺?”张子韧有些不解的问到。
“这儿的升阳人都特别喜欢钻牛角尖,他们就特别喜欢把某个方向钻研到极致,还非得整什么仪式感,非得搞的好像什么仪式一样。有整米饭的,自诩米饭仙人,也有做拉面的,自诩拉面仙人。还有炒菜的,煮毛豆的,反正啥样的人都有,挺五花八门的。”勤务兵笑着说道。
“我不是要看他们的才艺表演的,而是要来考察一下民情的。”张子韧笑了笑回答道。
“这块地方自古以来就是兵祸之地,历代纷争不断,叛军此起彼伏。每年,这里都让帝国亏损数以万计的金钱,也大大的影响了东方宣抚司的发展。作为帝国的臣子,我们应当解决这个问题,一劳永逸的根除这一切。”张子韧解释道。
“大人雅兴,宏图伟志,小人佩服。”勤务兵拍马屁道。
“去给大人开道,让那些巡捕做准备,大人要上街巡视!”勤务兵又非常威风的对站在门外等待张子韧的升阳士兵说道。
“是!”升阳士兵连忙迈着外八大步跑了出去,张子韧本来想制止,但是感觉又没有啥必要。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是去肃清又能肃清多少呢?该看到的应该还是会看到的。
坐上小轿车,在其他士兵羡慕的眼光中出发。小轿车这种东西不管在哪都是高级货,即使是部队中的团长也得咬牙才能买下来。这些小海上牌汽车在炎明就是权利与财富的象征,以张子韧的家世和军衔军职,配备一台小轿车太正常了。
对于街上的升阳人来说,这些轿车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梦想。他们连买一辆自行车都很艰难,更不用说买轿车了。对于绝大多数升阳人来说,能有一辆自行车,那就已经是非常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张子韧看着街上的人们那羡慕又敬畏的目光倒没有太大的感触,反正帝国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是这样,穷人看有钱人的目光总是没有变化,是以这种目光去看待的。只不过这地方的人更穷就是了,看张子韧的目光中敬畏更甚一层,甚至还隐约有一丝仇恨的意思。
仇恨?为什么会有仇恨呢?张子韧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东西,但又并不是特别敢肯定。
“你说为什么这边这么多年都无法平定?”张子韧忽然开口对司机问到。
“什么?大人?”司机有些不理解的反问道。
“我是问,为什么升阳人在这边打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肯投降呢?”张子韧又问到。
“大人,这种事情小人插不上嘴。小人就一军士,对这些大事情没法点评论道。小人只能说,这地方的百姓都挺刁民的,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欠杀的货色。”司机解释道。
“怎么?小孩也该杀?妇孺也该杀?”张子韧疑问道。
“小孩长大了指不定就扎进老林子里打游击去了,妇孺则是他们的帮凶,都是他们的潜在协助者。我前几年来之前可就听说了,有不少妇人趁着与兄弟们玩乐的时候拿簪子一下就插入了兄弟们的脖子里,然后又插自己的,死无对证。这些人可狠了,大人您要视察的话得小心,得警惕着点这些刁民。”司机说到。
“这种情况一定是有原因的,那有无缘无故的恨意呢?肯定是有一些历史的问题。地方总督就没打算消除仇恨吗?怎么可以让这片地方落魄成这样?”张子韧问到。
“嘿,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里的老百姓都不识教化,一说要交税他们就抗税,一说要教化他们他们就集体反抗。不是总督们不努力,是地方刁民太刁了。没办法大家。”司机无奈的摊手道。
“下车逛逛吧。”张子韧提议道。
把车停在街道的一角,张子韧走在这泥泞的路上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他就是个师长,虽然说统辖一师,权利大得很,但他也没有资格要求总督改革或者说其他的什么。他要怎么改变这一切呢?约束军队不去骚扰良家妇女?很难吧?即使是他这种没有经历过下层生活的人也知道很难啊。
街上的升阳巡捕们凑过来给张子韧敬礼。张子韧也出于军人习惯而一一还礼,微笑着表示致意。这让这些升阳巡捕们格外的激动,一个个吆五喝六的去前面开道,非常蛮横的掀摊子,推小孩,打老的骂少的。这种景象让张子韧看的有些尴尬,毕竟他是来视察的,而不是来耀武扬威的,所以也就赶紧让司机和勤务兵去制止了他们,告诉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这样乱来。
“大人,这些刁民就这样,您要给他们好脸色,他们就觉得您好欺负,所以属下们其实是在帮大人您助威,让这些刁民不敢造次。”巡捕们连忙解释道。
“那这样的说法肯定就不对,古人还讲究恩威并施呢,虽然说方国公说过蛮夷畏威而不畏德,但是总不能咱们只有威,而没有德吧?”张子韧反对道。
“对了,一般这边收税是收几成税来着?”张子韧又想起来报纸上塔奇米的言论,连忙换了个话题问到。要知道一个地方人们的生活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他们的生活水平了。张子韧对塔奇米的绝大多数言论还是很推崇的,应该说,很多热血青年其实都对塔奇米的那些言论很推崇,除了那些无药可救的二代以外。
“七成?八成?反正为了不给叛军机会,俺们一般都是尽可能的都收走的。”巡捕寻思了一下后说道。
张子韧沉默了,因为他隐约记得亚美利亚那边也是这么个七八成的情况。要是说帝国的宣抚司基本上都是这个鸟样,那帝国的宣抚司政策到底需不需要改革,已经确实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