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艮寅老师现在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一方面要负责大学中的教学事宜,一方面还要在学校内宣传列斯泽克谠,在周未的时候还会挤出来时间去工厂和乡下走走。套用列斯泽克谠内最时髦的一句话说,我们的谠不是缩在办公室里的谠,而是在车间与农田中的谠,在泥泞小路上与布满煤渣的小道上的谠。
蔡艮寅肯定也不能例外,他对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排斥,以前也经常为了一些事情去工厂里寻求答案。现在去这些地方体验生活,对于他来说也没啥。其实不如说这才是蔡艮寅所追求的。有所目标,也有所方向。年轻人那有不向往未来的,不过都是故作漠不关心,在等待着人去领导他们罢了。
相比在学校安安静静的教书,蔡艮寅更想真实的改变这一切,改变生活。塔奇米说哪里有答案,他就愿意去哪里追求,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亦或是沼泽中,雪山里。
“蔡老师,你又来填表啊!”有正在洗衣服的妇女边笑边对朝矿山那边赶去,身穿一身深蓝色西装的蔡艮寅说道。
“啊,来填表,例行公事嘛。”蔡艮寅也笑着与那些正在洗衣服的妇女们打招呼说道。
“人家是谠员呢,革命谠。”有几位妇女小声的讨论到。
“革命谠好啊,咱们能过现在这个日子全靠着革命谠。我老公还是工会的人哩,听说,再考察一两个月,就能入谠了。”又有妇女说道。
“上次不是有国家谠的人来找你老公,不是说要推举你老公入谠吗?”
“国家谠是个什么东西,当年矿上塌方,塔奇米先生带人来帮忙时他们还没诞生呢。那些官老爷没一个好东西,历年来矿上遭了难,他们就假惺惺的过来走一走,放下一点水果或者一点糕点然后就走,连往屋里坐都不肯,更不用说帮咱们了。还得是塔奇米先生,要不是他,咱们矿上那能来这么多官老爷,隔三差五的就来嘘寒问暖?”又有妇女不屑的说道。
“可不是嘛,房子盖起来了,不给瓦匠工钱了。庄稼收获了,又要不租地了。这些官老爷下做的很呢,选谁都决不能选他们,绝对不能。”
这是靠近印京的一处煤矿矿场,寻常至极,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偏偏又是大名鼎鼎,印京城的很多官老爷都知道这个矿场的存在。无他,这里就是当初塔奇米领导罢工的那个矿场,那个大名鼎鼎的九鼎矿场。当年塔奇米就是在这里打响罢工的第一枪,促进印京百姓觉醒,变成现在的官老爷眼中‘桀骜不驯’模样的。
来这里作为自己考察的第一站是蔡艮寅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觉得他有必要了解一下塔奇米同志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更好的理解列斯泽克谠,理解谠的主张。
到底怎样进行革命,怎样是公有,而不是变成宫有,怎样确保革命的政策能最大化的推行下去,怎样才是百姓们想要的革命,这些不是往办公室里一闷就能做到的。现在国际上公认的三位民主大师,塔奇米、卡斯恰尔、还有保加利亚的列夫斯基,这三位都是妥妥的实践派,一位在亚美利亚斗争多年,一位为了俄罗亚的未来而奔走十余载,还有一位更是保加利亚的现在国父,保中独的建立者之一。实践出真知,这是塔奇米的名言,更是绝大多数民主派人士所认可,认为非常实在的一句话。
不怕脏,不怕气味难闻,更不怕危险。事实上九鼎矿场的环境相较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也就那些官老爷每次来这里都会捏着鼻子觉得这是一个苦差事,觉得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为了和塔奇米抢选票,他们才不愿意来这破地方。表面上往下接近百姓,好像是民主了,其实他们的骨子里还是那个傲慢的劲头,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现在正好是矿上工人们下工的时候,天近六点,也确实是时候休息了。早五晚六,工人的作息十分规律,很少会发生变化。每天算上吃饭的时间总共工作十三个小时,虽然说依旧很辛苦,但也币过去埋头干十八十六个小时好太多了。
随着铃声的响起,一队队黑乎乎脏兮兮的工人从矿洞矿井中鱼贯而出,说说笑笑的将矿灯归还充电,又三五成群的朝这边走来。不少人一出来就看到了早已在此等候的蔡艮寅,也纷纷笑着与蔡艮寅打招呼,和这位隔三差五就来的年轻先生交流感情。
“蔡老师,又来做表啊?”一位年轻的煤矿工人笑着与蔡艮寅打招呼道。
“对,来做表,顺便和大家聊聊。”蔡艮寅也笑了笑点头道。
“你们邓大兄弟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上来?”蔡艮寅又朝矿井那边看了看问到。
“马上来,这几天他怕厂主做手脚,每次都是最后一个上来。”年轻工人解释说道。
“怎么?矿上又有事情了?”蔡艮寅严肃的问到。
“听说厂主加入了公谠,正预谋着搞破坏呢。到底是怎么搞,大家也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年轻人解释道。
“好,你先去忙吧。”蔡艮寅点头道,他看见那位邓大兄弟从矿井出口那边走了出来,正在和其他几位工人讨论事情,看起来很严肃,估计是在聊这相关的事情。
“要小心,那老家伙加入了公谠,指不定有多少老爷在后面给他出馊主意,让他对付咱们呢。这几天大伙都提起精神来,下矿上矿时都互相提醒,不要出了事情。”站在中间的那位三十来岁的年轻汉子严肃的对其他工人说道。
“确实是得小心,那老家伙什么事都敢做,要不是咱们现在人多势大,指不定他就已经下黑手了。这几天同志们辛苦一下,每晚上一家出一两个人来巡逻,防止他和前年那有又想一把火烧掉咱们的新屋,又要让咱们过欠债打白工的日子。”又有一位同志也极其赞同的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