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靳森追随着遂钰的背影,在他掀起帘帐前,出声道:“赤王为我寻了位顶好的妻子。”
“是吗。”遂钰随口。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遂钰想了想,忆起萧韫那张脸,没忍住抿唇失笑:“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并不在于感情如何深厚,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赤珂勒和大宸并不拥有坚固友谊的可能。”
“我承认你有非比寻常的特质,但我们的交情还没有到透露感情的程度。”
“醒醒。”
现在正是战时,遂钰最后提醒道:“我想杀王后并不在赤王的谋划内,就算日后父慈子孝,也断不可能回到从前。”
该说的都说尽了,遂钰不再停留,都是聪明人,对方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手背触碰帐帘,真要做掀起的动作,身后蓦然传来步靳森虚弱的气声:“南荣遂钰,我还有礼物要送给大宸,你们那位皇帝陛下为了开脱南荣氏的罪责,朝堂指鹿为马闹得人尽皆知,不就是想要真相吗。”
遂钰瞳孔微缩,猛地调转脚步。
步靳森唇色略带苍白,毕竟病中体力不济,他缓了几口气,说:“这次……我处理了一些赤王宫的眼线,找到不少与邯州来往的密信,其中便有你们南荣王府。”
遂钰平静道:“邯州,赤珂勒。赤珂勒,西凉。”
“邯州,西凉。”步靳森道:“兜兜转转,是邯州背后的大人物和西凉勾结,赤珂勒不过被动站队。”
他从枕下拿出一叠信件,表面布满褶皱与干涸的血,血渍发黑,看来距离信件传送的时间已过去许久。
原来这才是步靳森带来的交易。
他只是想与南荣王府达成私下交易,并非大宸。
如果在乎大宸,白日里便可转达萧季沉,何必等到现在。
“第一封信的日期是四年前,保持每月一封进行。”步靳森将信展开,平铺在行军床中。
不同的日期都用带有颜色的棉绳捆着,每解开一根,步靳森便念一次时间,细至何日何时。
“第二年,秀州出事,你和潮景帝被追杀那段时间,来往异常频繁。直至皇帝返回京城,四公子留在鹿广郡,他们沉寂一年半后,西洲内部动乱,洲楚与西凉之间的矛盾逐渐恶化。”
步靳森挑出只剩一角的灰烬碎片,说:“这段时间的信被烧毁许多,我的人只能找到几片带字的碎屑。”
遂钰蹙眉:“密信通常查阅后便会被直接销毁,你怎么能拿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