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步靳森是赤王最器重的儿子,就算是造反,赤王也未真正将其捉拿,想必一番王权争夺后,带领赤珂勒的重任还是要交还给步靳森。
出乎意料,步靳森抵达南荣军营帐,竟只带了随行侍候的小厮,一身轻松地来到遂钰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赤珂勒迎接贵客的大礼。
遂钰瞧着却觉得更轻浮了。
步靳森四下环顾,并未发现比遂钰职阶更高的人,笑道:“你们那尊贵的大皇子呢。”
“以你的身份,还不够大殿下亲自接待的资格。”遂钰扬手道:“来人,上茶。”
“那年前往赤珂勒做客,赤王用马奶酒招待,今日尝尝大都的迎宾茶。”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上次还是四公子,如今便得尊称一声南荣王,可见人还是得生得好才行,再怎么努力都不如这幅好血统。”步靳森仔细打量遂钰,随后似是感叹般摇摇头。
亲卫将茶水奉上后,随遂钰一同迎接步靳森的军将们,在遂钰的授意下离开帅帐,脚步声逐渐消散,只剩狂风呼啸,火盆烧得正旺,遂钰用银筷将边缘炙烤着的花生拨到小盘中。
“南荣王可还好做。”步靳森问。
遂钰气定神闲,拨开花生壳叹道:“还是糊了。”
“我是来你这寻庇护的,王爷,只身前来不着武器的诚意如何。”步靳森单刀直入。
“庇护?你杀了赤王最爱的王后,要大宸帮你兜底?”
步靳森:“我手里有一半赤王军,他们唯我是从。说罢南荣遂钰,你我也并非初次打交道,有些话放在场面上固然好听,但谁都知道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草原上的儿郎不讲虚头巴脑的空架子,赤王选择协助西凉,而我谁都不想靠。”
遂钰将花生壳丢进火堆,拍拍手将黏在掌心的碎渣抖落,缓慢道:“你只是赤王器重的儿子,并非真正册立未来王储,若想让我设身处。”
“人还是得生得好。”遂钰将话还给步靳森。
“我生在王妃肚子里,还有个好大哥,他们愿意将世子之位交托给我,这就是我的命。”
“你的命怎能和我相提并论呢。”
字字珠玑,却是不可不认同的实话。
实话总是难听,但得有提及。
“若我有你的命,说不定也要去大都做质子。”步靳森带着交易而来,并非真低三下四求鹿广郡,面对遂钰的嘲笑,反讽道。
遂钰乐了,不以为意:“是,没错,若你有我的命,说不定我们会在大都成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