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没有合适时机与鹿广郡做朋友,现在递投名状也不算迟。”
“南荣王在邯州出事,难道世子不想知道细节吗,或者说邯州州府收受多少钱财,将南荣王一行人往施工还未结束的官道上引。”
“那月阴雨连绵,无需人为,泥石流便能将整个队伍吞没。所有人手上都干干净净的,怎么能从尸体中寻找痕迹呢。”
遂钰喉头滚动,脸色蓦然阴沉,猝地攥住宁擎脖颈,拇指指尖发白,死死抵在咽喉处,一字一句道:“宁擎,你是想找死吗。”
“世子!”傅文画大惊失色,宁擎是她绑来的,她也没有要宁擎性命的意思,万一被南荣家的人杀死,回去根本没法交待。她正欲扑上去救宁擎,下一秒却被傅文远横跨半步挡在身后,傅文远摇头,“别说话。”
“哥哥!”
傅文远低声:“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不,你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决定暂时搁置不闻不问。”宁擎脸憋得通红,气若游丝道。
遂钰觉得好笑:“揣度人心可不是这么用的。”
“目的已经传达清楚,为何不能呢。”
话音刚落,宁擎感受到的紧迫骤然消失,整个人随即仿若虚脱般卸力,双手扶着轮椅一侧大口喘息咳嗽。
“邯州……咳咳咳,邯州并没有那么,官府的停尸间并没有那么好的保存,保存尸身的手段。但为了献上诚意,我将咳咳咳咳,我将世子与王爷请到了宁家名下的冰窖中贮藏。”宁擎双手发颤,为了不直接倒地竭力控制气息,迫使自己没那么快晕厥过去。
这样的体质倒让遂钰想到几年前的自己,好像什么外力都能被击倒似的。
旋即皮笑肉不笑道:“宁公子如此体弱,若想成大事,不如来我营里锻炼几日,保证你躺进鹿广郡,站着走回邯州。”
宁擎心有余悸地控制着轮椅向后滑了两米,敬而远之道:“有钱一起赚在下便已十分高兴,别的待遇还是免了。”
与宁擎的交易不能当着萧季沉进行,遂钰招来小厮推宁擎下去休息,房内围着的人一时散去大半,走远了仍能听到傅文画大声问宁擎不识好歹偏帮州府。
“宁擎是看在傅文画的面子上来鹿广郡。”萧季沉负手推窗,寒风鱼贯而入,吹得耳清目明后才继续道:“世子这棋走得妙极。”
遂钰觉得冷,快步上前合门关窗,说:“傅文画依赖傅文远,宁擎因傅文画而来,说到底我们只要有傅文远在手,等宁家发现宁擎失踪,自然会上门找州府的不痛快,届时只要把难民送到邯州城门口,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总要给强撑着的官老爷们台阶下,便给个台阶又如何。
“对了,不是要陪傅文远连喝七日宴席吗,怎么不喝了。”萧季沉似是无意道。
遂钰:“……”
“臣想到要为陛下鞠躬尽瘁,便觉得喝酒也了无滋味,不如回营里练兵的好。”遂钰舌尖抵着上颚,顿了顿:“大殿下此刻正是奋发之时,勿要被外物扰乱心神才是,日后还要为陛下分忧,独理监国入主东宫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