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季沉笔直站着,从他的视线能看到遂钰通红的耳廓,以及被长发掩盖下起伏的胸膛。
之前他回京述职匆匆见过一面御前行走,浑身上下充满了那个男人的占有欲,衣着打扮全是萧韫喜欢的颜色,就连说话语调上扬好像都在刻意学着什么。
现在是鹿广郡民心所向的世子,那份对权力的追逐终于浮光跃金地恣意奔跑,变得,变得更像是玄极殿里坐着的那位了。
“萧韫。”遂钰呜咽,“你怎么不说话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哪里。”萧季沉指指绿梨说:“吃些醒醒酒,你醉了。”
遂钰:“我把人家的孩子扣在鹿广郡,他们以为自己是来游览风光,实际哪里都去不了,我要把他们留在王府。”
若邯州州府一日不回应,未按照鹿广郡的意思行事,鹿广郡不仅会永远扣押他的孩子们,若被惹急了,很有可能杀人祭天。
“你也曾是质子,这般作为会觉得愧疚很正常。”萧季沉想了想,决定开导遂钰:“这证明你已经拥有成为南荣王的资格。”
“南荣王府会在你的带领下重新——”
“我不想做什么南荣王,你以为做南荣王只要贤德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权势吗。”
为将相者通常伴随着伪善,为了谁而去牺牲谁,许多事并不公平,必须去由生命去铺垫前路。古往今来最好笑的是,只有性命方可铸就功勋。
好像不死个什么,就无法被铭记。
遂钰扶着栏杆缓缓坐在地上,整个人蜷成一团,语气中的悲伤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委屈道:“我不想要什么兵权,从小到大我只是想回家。”
“你们一个个都告诉我大都好,但大都没有父王母后,现在就连鹿广郡也没有他们了,我留在鹿广郡又有什么意义呢。”
萧季沉皱眉,沉声:“遂钰,你是南荣王的未来。”
“南荣王府的未来,萧韫……”
遂钰仰头试探性地去触碰萧季沉的脸,落入眼底的大皇子的脸在他心中早已变作萧韫那双令他沉迷的瞳孔。
深邃,幽静,仿佛千年不起涟漪的寒潭。
他永远都能镇静地回以令人心安的表情。
萧季沉身体微怔,没动。
他说:“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已经给我了,只是我还不满足罢了。”遂钰忽地收回手,双手撑着地勉强爬起,晃晃悠悠地作势要下台阶,轻快道。
“再等三日,邯州离鹿广郡并不远,若三日还未回复,我们就把州府次子的小拇指剁下来,给州府大人当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