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一下。”遂钰用事先准备好的湿帕子擦手,轻描淡写道。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掌声。
萧鹤辞边走边鼓掌感叹道:“既如此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
“杀了岂不痛快?”
遂钰勾唇:“杀了我不痛快。”
那年萧鹤辞从水中救出遂钰,遂钰一双眼睛蒙着单纯懵懂,收紧过度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萧鹤辞的衣襟,萧鹤辞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抱起来,小小一个,似乎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将他的脖颈轻易拧断。
这样的人不该手握权力,应该关在什么地方只给他留一扇窗。
不,一扇窗留着都是危险。
未谙世事,他将你当作天神,踏足尘嚣,归来犹如从地府身缠狱火褫夺性命的阎罗。
南荣遂钰是个不能被放出去的人。
萧鹤辞也曾想过将遂钰留在身边做个书童,或许南荣王日后会感激他的搭救之恩。但偏偏是玄极殿里的那个人看上了南荣遂钰,就算费尽心血,握在手里紧紧攥着的仍然留不住。
萧鹤辞起初以为遂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后来南荣遂钰在萧韫身边亦步亦趋,逐渐学着萧韫的手段,踩着所有人的肩膀向上,将军府叛乱之时,他带着玉玺回来,萧鹤辞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当年固然强迫,却也说不好皇帝早便与其相识。
萧韫不想出手,只是要找个由头,他萧鹤辞便是那个名义上的“理由”。
“你从前并非如此。”萧鹤辞事宜身边跟着的人都散去,遂钰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萧鹤辞用帕子替他擦拭侧脸的血渍扑了个空。
遂钰好奇道:“太子殿下身居高位竟然还想从前,从前是什么时候。”
“你和父皇的事又是什么时候。”
“早朝父皇为你驳斥内阁,免了御史台七八位御史,拿着几年前的旨意说你人死了,没想到……”
萧鹤辞冷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伏在遂钰耳边,呼吸嚣张地洒在耳廓:“老东西冷酷多少年,竟然还有几分感情。”
“是吗,看来太子殿下对自己的父皇并没有臣想象中的熟悉。”
“萧鹤辞,秀州宗祠之事你有参与吗。”
遂钰淡道。
萧鹤辞:“哦,话从何来。”
“没什么。”遂钰摇头,恶劣地将手背的血全部抹在萧鹤辞胸口,就好像是他当场被中了一箭似的。
“校场风沙大,恐迷了太子殿下的眼,若没有别的事还请太子殿下回去吧,军中机密若泄露半分,臣可是要一股脑全部都栽赃给太子殿下,跑去玄极殿诉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