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及冠的人了,还是会被父亲——”
萧韫突然俯身拥抱遂钰,遂钰的话抵着喉咙戛然而止。
“怎么了。”遂钰拍拍萧韫的肩膀。
萧韫以为放手是最好的选择,无论对遂钰,还是对他自己。现在看来,倒不如继续将遂钰留在大都,至少不必面对刀枪剑戟,萧韫明白这种多少性命从眼前流逝的痛苦,它并不能像仇恨那般烟消云散,反倒会成为高原之上山巅常年不化的寒冰积雪。
“怪不得方才哭得那般可怜,原来是在外头受委屈了。”皇帝收紧手臂,低声说:“若不想留在军中,再回来做个御前行走,就在朕身边。”
遂钰以前对治军之策并不在意,可现在成了一军主将方才明白萧韫为何重用南荣王府。
虚假的繁荣隐藏在大都五光十色之下,皇帝贵为一国之君,手中可用的军将却并不多。
而可用之中的重用,即将信任完全交托的将军少之又少,徐仲辛并非偶然,而类如将军府的世家虎视眈眈。
骁骑将军是萧韫作为皇帝的奖赏,但南荣明徽还未成为南荣王之前,也做过骁骑将军。
再联想星也河前,父王对自己所说的话。
所有迹象都指向相同的路——
王位。
沙场刀剑无眼,若南荣栩性命无虞,遂钰可一生辅佐兄长,若南荣栩有恙,偌大王府便会顷刻交由下一任家主。
“无论是你,还是父王兄长,你们都在将我往那个难以企及的位置推。”
“既如此我又怎能后退。”
“夺回失地一战便是臣送给陛下的生辰礼。”
遂钰轻声:“就像你每年都将产业送来作礼。”
因为萧韫知道遂钰喜欢钱财,而遂钰也明白萧韫心中所向。
“为什么不用回南荣隋这个名字。”萧韫思绪纷乱,这些年他有许多话想问遂钰,次次得到战胜的军情,其中却只字不提主将是否受伤,想来是遂钰不愿在军报中多言。
“南荣隋不懂的大都皇帝想要什么,鹿广郡长大的南荣隋,大约只是个纨绔的世家子弟,上有父兄庇佑,下有阿谀奉承不绝。”
“但南荣遂钰明白。”
遂钰一字一句,从萧韫怀中退出来,与潮景帝四目相对时,发现萧韫眼眶有不可差距的微红。
他扬眉朗声:“萧韫。”
“若你想要西洲,我便把西洲打下来送给你。”
萧韫愣怔片刻,旋即沉沉笑出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