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先皇最宠爱的侄女,盛悦郡主小小年纪就在各家命妇、小姐的圈子中占据主导地位,拥有庞大的人脉。那几年苏静南寄来的每一封密信,与朝政无关,与军事无关。
只与,叶时云有关。
披挂上阵之际,他担忧阴雨绵绵,叶时云粗心大意出门总不带伞。唯恐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暴雨如注,叶时云现在年轻,但湿衣服穿多了,日后怕会风湿缠身。
盛悦动用人际,日日夜夜盯着将军府的动静。
那叶时云果然如苏静南所言,粗心大意,不长记性。
今日出门遇到雨,在屋檐下站了一日,下摆被染得湿透。明日和小厮出门,依旧不带伞地逛和浪,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日站在屋檐下,喷嚏连连。
她将这件事当做笑话,写给苏静南看。
岂知他却授意,让她多多看顾。
收到苏静南的这封回信时,盛悦郡主刚行笄礼。才至花季年华、稚气未脱的她并不明白,苏静南此举是何意。
雨季过去,盛暑来临。
领兵侦查的空隙间,苏静南好奇叶时云在做什么。
盛悦郡主约上闺阁好友,在皇城视野最好的茶楼蹲守半月。这半月以来,叶时云喜欢甜食,捡了一只黑乎乎的狗,扶着一位眼睛不好,看不清他身上华衣,不知他身份的老翁回家……
哪怕还是不明白苏静南心意,但盛悦郡主讨厌不上这个眼睛弯弯,特别爱笑的少年。
甚至看多了,还有点喜欢。
和她一起观望的好友特此评价:“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男子身在权利的漩涡中,不争不抢就什么也没有。所以这个叶时云当年这么讨厌……会不会是装的?”
盛悦郡主好奇:“他装给谁看呢?”
这问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叶时云出身高贵,又被陛下所宠爱。
在这些年纪尚小,天真无邪的姑娘眼中,他似乎……没有装的必要。
更何况自十六岁起,他比以前更闲了。
摸不准性情大变的叶时云,一群小姑娘坐在城楼上托着腮。
这月盛悦在给苏静南的回信中写道:“上月初九,皇叔在他生辰送他一把金丝扇,他乐不思蜀,练习转扇时打到皇叔两次。”
……
……
忆起这些,盛悦郡主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头上珠翠钗环轻轻摇曳:“照看云哥哥这么多年,我是知道没人能替代他的。如今我就盼着云哥哥没事,能早日回来。我是见过皇兄有多喜欢云哥哥的,我不信他会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