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看看你。”赵义琛的声音也是干巴巴的,好像这句话就不是他该说的。
“我没事了。”赵星川的声音同样干巴,客观角度来讲,这也许是一种遗传。
“你奶奶还不知道这件事。”
“那样最好,省的她担心。”
父子之间很快就陷入了一阵长长的沉默,赵星川始终觉得父亲要说的话下一秒就会说,但直到晚霞染红了天际,赵义琛站起来。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我先回去了。”
赵星川才终于忍不住,“爸,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赵义琛停下离开的脚步,“没什么看法,只是希望你以后行事再稳重周全一点,不要总是心软,给司机放假,给保镖放假,你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做那种没用的事。”
又是“没用”,一瞬间赵星川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他的爱好,他的兴趣,一切能给他带来单纯快乐的东西,只要被父亲判定为和继承家业无关,就会贬值。
赵星川忽然有点替自己不值,为什么要那么听话,顺从父亲的意愿,虽然管理集团公司带给他很多成就感,他很擅长也很乐于做这份工作,但在这之前他放弃了很多乐趣,搞得现在他没了工作好像一无所有似的。
一阵烦躁和怒气在胸中激荡,然而就在他开口反驳的时候,病房门又被人轻轻敲了敲,然后这个人没有等任何人的回应就拉开门走了进来。
只有卓辰被允许这样做。
赵星川骤然松了口气,把冲动的反驳压了回去,那只会让父亲更觉得他不可靠。
夕阳刚刚好,年轻男人走进门,地板上的夕阳攀爬到他的腿上,随着靠近上升,上升到他的眼睛,然后把他淹没至头顶。
一刹那赵星川的世界变得热而红,带着油画的质感和动人心弦的芳香。
卓辰则发现赵义琛的存在,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叔叔来了!”
赵义琛点点头,“我正好要走。”
卓辰瞧了赵星川一眼,转身把赵义琛送出病房,然后反过身来把病房门反锁了。
赵星川挑挑眉,对着卓辰打量的目光问:“干什么?”
卓辰撇撇嘴回到病床边坐下,凑近看恋人的脸,“我今天没惹你生气吧。”
赵星川摇摇头,不想把自己心里的烦忧拿出来给卓辰烦心,“没事。”
卓辰只好说:“那就吃饭吧,今天是海鲜粥,我第一次做。”
搬开笔电,把带来的海鲜粥摆在桌上,卓辰当然知道赵星川为什么会心情差,伤口需要一段时间愈合,而且有肌肉萎缩的风险,工作则被这个意外打乱了计划,他习惯了运筹帷幄,把控事物走向,现在却连以后能不能好好走路都成了未知数。
心情能好才怪。